君辞豁然站起身,不止是她,就连周荣与元猷也站了起来。
这一刻,包括君辞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震撼的,尤其是君辞看到中护军不少人穿过火墙,身上的衣料带着火苗,更是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她从未这样训练过他们!
人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避开才是本能,需要特殊的训练,以及强大的意志,才能战胜对伤害或者死亡的恐惧。
一个军队,若是从最基础的士卒都能够战胜危害的唯恐而一往无前,这将会是一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强悍之军。
先一步冲过火墙的中护军与高毅汇合,哪怕中领军反应过来也咬着牙冲了过去,却为时已晚,双拳难敌四手的中领军旗手,被围攻之下,几乎被中护军冲过去的人摁压得毫无反手之力,帅旗被中护军一把抢走。
旗已易主,哪怕中领军的将领已经冲到了近前,也没有再战的资格。
这一局,竟然是中护军取胜,君辞都出乎意料,更别说元猷,他看向火焰后挥舞着中领军帅旗的儿郎,他们隔着火,似是点燃了君王眼中的光,灼热无比。
“君都尉。”庞巍是第一个先回神的人,他对君辞郑重一拱手,欣赏与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四中军其实是守卫皇城,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军队真正上过战场,他们会下意识规避危险这是理所当然,但中护军却在没有经历过风霜刀剑和血腥之前,就学会了无惧与勇猛。
单是这一点,他们就做不到。
葛舰面色奇臭无比,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狄艮倒有些风度,对君辞道:“贺喜君都尉取胜。”
“承让。”君辞笑着回话。
中护军虽然取得了夺旗之争的大胜利,但拳脚兵刃是全灭,几乎是垫了底,中领军尽管在最后一场输了,却三日以来多是遥遥领先,偶尔屈居次位,最后排名次的时候,中领军仍旧是首位。
只是这一次的首位哪怕仍旧是实力取胜,中领军脸上却没有往年的笑容。
“君卿,你着实令朕惊喜。”元猷的手忍不住搭上君辞的肩膀,用了些力道握住她的肩,来抑制自己的激动之情。
君辞有些心虚,她远没有训练中护军到这一步,但中护军能够做到这一步,她觉得应该是应无臣之功,只不过不能宣之于口:“是臣分内之事。”
她的不矜不伐,令元猷更是欣赏万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赏一些金银珠宝。
“陛下。”君辞却在听闻元猷的赏赐之后道,“臣斗胆恳求陛下将这些金银珠宝换做御酒,臣不缺金银珠宝,缺御酒。”
她生于君氏,也是显赫之家,世代将门,财富自然是不缺,这话说出口也无妨。
“哈哈哈哈哈……”元猷爽朗笑出声,“好,朕将宫中一年御酒全部赏赐与你!”
“谢陛下。”君辞欢欢喜喜谢过。
元猷其实有很多话要对君辞说,但现在不是时候,周荣的脸已经阴沉得滴水,他还得亲自去赏赐中领军这个魁首。
哪怕元猷对中领军再如何勉励和夸赞,气氛依然压抑,君辞可不管这些,她带着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中护军早早撤离,以免心胸狭隘的中领军,以为她带着人留下来看他们笑话。
“九郎君都给你们训练了什么?你们缘何有勇气往火里冲?”回去的路上,君辞忍不住出声相询。
这是最后一场武比,比赛前就已经拔营,应无臣早就离去,他们也在往军营里赶。
“将军走后约半月,应先生便开始训练我们布阵……”秦啸驱马在君辞一侧,将事情告知君辞。
应无臣第一次站在将台上,看到的就是下方的士兵对旗帜熟识度不高,他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下令将出错最多的什中,副什与什主一道罚了军棍。
与君辞不一样,应无臣他身份尊贵,又早就开始对军中军官讲课,讲的都是古今战役的事典,听得他们这些人津津有味,他们把应无臣当做先生,心中油然有一股子敬意。
应无臣要杖责,且不是无缘无故,倒没有人心中不服,接着每日都会抽出人,若有懈怠,责罚主将,由主将去治理这些人,也就五日的功夫,就令全军士卒都熟记旗帜。
借着就是听从旗帜指挥,最初手忙脚乱,甚至不少人互相碰撞踩踏,应无臣仍旧是责罚主将,主将为了避免责罚,少不得私底下要极力训练手中的士卒,好不容易让全军士卒都适应了指挥。
应无臣有一日看到幢主挥旗,因着是在将台上,这一幢的人竟然不敢往下跳,当即沉了脸,秦啸至今都记得应无臣站在将台上,说他们不配为军的话。
接着应无臣就日益在险境命各幢进行训练,前方是坑也好,是埋着刀刃也罢,是火圈是河流都成,只要旗帜一动,命令一下,他们都必须赴汤滔火,眼睛都不许眨一下。
军令如山,不容违抗!
是应无臣这样的严厉与苛求,锻造了他们不需要从战场上通过血与泪的教训,就能将勇气刻入骨子里,把军令奉若圣旨。
秦啸的话令君辞有些恍惚,那些猜测再一次如海啸过境的大海,翻滚而来。
原以为君辞会很高兴听了自己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