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叔见夏挽情来了,赶紧站起身打招呼,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揣着手,眼神有些闪躲。
“掌、掌柜的来了。”
“咱们的生意最近不太好,你心里可有眉目?”
“这别的不敢说,咱们买的糖水味道可是一直保持的很好的,味道这一块绝对没有问题,只是这买的人着实逐渐少了许多,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们。”
夏挽情看许二叔抓耳挠腮,按年龄来算已经是自己父亲一般的辈分,也不好为难他,安慰了几句,自己和陆拾弋走进铺子,开始各处检查。
热腾腾的糖炒板栗堆在门口,下面用小暖炉煨烤,香气四溢。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进篮子里抓了一把,被陆拾弋一眼看到。
“住手。”
陆拾弋眼疾手快,抓住了这只小手,香喷喷的板栗落了一地。
夏挽情走过来,见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娃,被陆拾弋逮到急得直落泪,满眼惊慌,嘴巴却闭着不肯哭出声,再看她的衣服破旧不堪,冬袄上面到处破着口子,露出里面的单衣。
夏挽情看的心疼,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又从篮子里抓了一把板栗递给她。
“你爹娘呢?”
女娃接过板栗,立刻放进嘴里胡乱咀嚼起来,夏挽情又把手里的板栗一个个剥开递给她。
她吃了几个,抬头看向夏挽情,眼里有了神采。
“娘还在街那头要饭,我实在是太饿了,姐姐对不起。”
陆拾弋已经去里屋拿来一件伙计的棉袄,给女娃披上。
“我从前都没有在这条街上见过你,你和你娘是从哪里来的?”
“宝鸡。”
陆拾弋心头一惊,宝鸡离长安足足有三百里。夏挽情也知道那里,每年往自己铺子大量供果干、面粉和小麦的许多商贩都是从宝鸡来的。
“这么冷的天,你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来长安呢?”
“田里的麦苗都枯死了,娘好久都没有买肉回来吃,后来米也吃光了,她就带我来了。谢谢姐姐。”
说完,她抓起夏挽情手里的板栗,转身跑了。
夏挽情站起身来,看着西市街头的商贩。
卖炭的、卖膏药的、卖旧衣的,依然如旧,只是卖吃食的商贩,明显少了很多。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长安有多久没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