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就觉得头重发晕,手试探额头,有些烫,许是昨日受了凉。
迷迷糊糊中,屋外渐渐嘈杂起来,隐约有人跑来跑去,还有猎犬吠叫之声。
“姑娘可是起来了?”春钿问。
田簌和不好意思道:“春钿姐姐,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姑娘可别这么说,现在某时,姑娘再睡会儿吧。”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春钿骂人:“哎哟,哪个杀千刀的半夜不睡觉,吓死个人。”
骂归骂,她还是穿好衣裳忙奔过去,隔着门问:“谁啊?”
“快开门,耽误了将军大人的事,拿你是问。”
春钿一怔,急忙打开门。
领头人拉着一条黑狗横冲直撞,径直往里屋去,春钿跟在后面急喊“姑娘,姑娘”。
田簌和已经穿戴整齐,忙躲到一边。
此人凶神恶煞,牵着狗随意乱翻。
昨晚才安置好的行李,今天就被翻倒出来,眼瞧着一个红木箱子又要被殃及,她抢先一步把箱子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打开。”那人恶狠狠道。
田簌和长发凌乱,将比她头还大的箱子抱紧,坚定摇头,“此乃我爹之物,不能示人。”
那人凶狠道:“这是将军府,任何秘密都不许有,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细作。”
田簌和的身前投下一道阴影,是春钿用纤细的腰身挡在她跟前。
“我当是将军回来了,原来是你这狗东西假冒将军威名,赵东成,别以为是管家儿子,就把自己当主人。”
赵东成狞笑一声:“月斋姑娘是将军之女,整个将军府都是姑娘的,姑娘怀疑有人偷盗,我自是要代主查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这话让田簌和五雷轰顶,春钿回头和她对视一眼,她从春钿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惴惴不安。
是那锭徽墨。
谁知赵东成趁着她俩发愣之际,一手掀翻红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咕噜噜滚落出来,一把造型奇特的修枝剪,几本藏书,还有一个骨灰盒。
赵东成发笑:“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疙瘩。”
“汪汪。”黑狗冲着案桌吠叫。
赵东成上前,桌上有一个木盒子,盒子上覆了一封信。取开信,将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毛笔、砚台和一锭墨,墨正是徽墨,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乜斜田簌和,勾唇鄙夷,“小小年纪,便学着做偷鸡摸狗之事,如今人赃并获,跟我去见将军夫人。”
田簌和一心捡回爹的骨灰盒,不予理会,他便一脚踩住她的手,疼痛迫使她抬头,男人表情嚣张,一张嘴张张合合:“小贼,随我见夫人。”
疼痛顺着手指钻来,她眼泪盈眶,严正反驳:“我不是贼,那是我自己的墨。”因为嗓子涩痛,她的话音像只低哑的猫。
一路上,田簌和遇到好几波下人,或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或有人径直发问,赵东成皆言捉贼。但凡如此,春钿皆要解释一二。
来到厅上。
打眼看去娘亲正在用膳,身旁坐着一道鹅黄身影。盛月斋甫一见着她,甜甜叫了声“姐姐”。
娘亲亦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向她招手,“簌和,来,一起用早膳。”又吩咐人添一双碗筷,亲手替她盛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将筷子塞进她手里。
“嘶——”
田簌和的手发抖,筷子掉落下桌。她这才看见,自己原本嫩白的手背呈绀青色,带着红肿。
娘亲惊疑,捧着她的手问:“你手怎么了?”
她正欲开口,盛月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亲骤然松开她,忙把盛月斋搂进怀里,蹙眉哄:“乖囡囡,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月斋最乖了。”
“呜呜娘亲,我不是故意的。”盛月斋放声哭喊,踢了身旁的赵东成一脚,“都是他,我没叫他踩姐姐的手,他却自作主张。”
娘亲放开盛月斋,呵斥赵东成:“你为何要这么做?”
咚一声,赵东成跪地磕头。
“小的该死,小的奉姑娘之命搜查丢失的徽墨,也不知道徽墨为什么会在田姑娘那儿。姑娘把田姑娘当成亲姐姐,田姑娘却害姑娘伤心,小的一时气不过,所以才……”
田簌和摇头,满脸焦急,“娘亲,我没有做贼,我没有偷徽墨。”她的头有些发烫,脑子晕乎乎,强打起精神替自己辩解。
娘亲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又陌生,冷厉诘问:“田簌和,你认真告诉我,是不是你拿了月斋的徽墨?”
这般连名带姓的称呼,威严尽显。
“我没有,娘,你信我。”田簌和着急,伸手去抓住娘亲的衣袖,企图这样能让娘亲更相信她,娘微微后撤躲开。
春钿上前拉住田簌和的手,惊觉小姑娘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