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她知道那锭墨是姑娘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来的,并且还用那锭墨写过信,墨块有多次使用的痕迹。她屈膝跪在地上,“夫人,田姑娘没有偷拿徽墨,我可以证明这锭墨从姑娘包袱里拿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新的。”
“哼。”赵东成轻笑,指着鼻子对质,“那你解释一下,为何我家姑娘的徽墨会跑到她屋里去?”
春钿虽然不识货,猜想肯定不会是昂贵的徽墨,眉心紧锁,“那不是徽墨。”
罗馥衣拿起来墨打量。
徽墨的诞生经过千锤百炼,历经酷暑寒冬,取松烟制成,收藏价值要高于实用价值,真正能毫不吝啬使用的得是簪缨世族的阶级,这锭有被使用的痕迹。
良久,罗馥衣狐疑:“你说这是你的墨?”
田簌和急切回答:“是我的,之前……。”
娘打断她:“可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徽墨?”
这怎么会是徽墨?
田簌和擦去泪水让眼睛不要模糊。
这块用了这么久的墨,怎么突然就是徽墨了?她怎么会有徽墨,明明盛月斋给她的那锭徽墨已经还了啊。
娘亲屈起食指敲击桌面,拉回走神的田簌和,疾言厉色:“快说,这锭墨你到底从何得来?”
“我、我不知道……”
田簌和答不上来。
赵东成大喜:“看吧,我就说是偷的。”
“是我送给姐姐的,赵哥哥,你不要说了。”盛月斋瘪着嘴,一脸委屈的小可怜样。
娘亲慈爱地抚摸盛月斋的头,又转头看向田簌和,肃着脸,声线冰冷:“是这样吗?”
“确实是她要给我一锭徽墨,我没接……”田簌和拽住娘的衣袖,话还没说完,娘亲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眼盛的愤怒却令她心寒冰封。
娘不信她。
可她明明没有偷啊!
她听见娘亲亲自把她冰冻的心敲碎成渣——
“田簌和!你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
这两个字实在是伤人,为什么明明面前这个是生她的娘亲,却丝毫不相信自己。
她忽然觉得,自己上京投靠娘亲是个错误。
哽咽之时,一道软糯的叹息响起:“哎,盛月斋这个坏孩子又在祸害人了。”
君子兰微微往下耷拉叶片,像挂上了重物一般萎靡。
蒋纾宜心头一振,豁然往娘的怀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