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肉吃,见了笑道:“四姑娘别哭,你孝顺老太太,老太太都知道的。”
甄老太太手里握着一串有裂纹的玉佛珠,闭眼叹道:“不想嫁,就在家住着,就是多吃点苦。可你也别太强了。你到底没孩子,我也没几年活了,以后还叫你侄子侄女给你养老送终么?”
甄应淑混着眼泪吃鸡腿,没答话。
吃完午饭,嫡母午睡已熟,甄应淑又摸到二嫂屋外面,在墙根底下听。
二嫂和三嫂果然还在说她。
说她——
“一直在家里,是有人伺候老太太,省了个丫头,可老太太……没的那天,得多分她多少东西?还是赶紧劝她嫁了,再买两个丫头是正经。有她在家,连使唤的人都没法儿添。”
-
甄家的四姑太太上门……求嫁一事,林如海在信里写明,着人送去江家。
随信一同来的,还有他给江洛备的嫁妆单子,一式两份。
陈嬷嬷笑回道:“我们老爷说,东西太多,一起送来太张扬了,先留在家里,待大姑娘过去再点。”
谢丹晴替江洛收了册子,一摸便知比江家准备的只厚不薄,心中虽满意,却还是要挑剔一二,笑道:“林大人这话倒有趣得很。还未办大礼,就这么拿得准我们大姑娘一定是他媳妇了?”
陈嬷嬷知这是谢太太在给江大姑娘撑腰,忙赔笑道:“是我们老爷求娶心急。回去我一定把恭人的话原样回禀。”
江洛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只当自己是个摆设坐在旁边。
等陈嬷嬷被江家的管事娘子请下去吃茶,她才从嫂子手里接了东西,发现这回竟有三封信。
林如海的一封,黛玉的一封,还有一封是夏萍的?
哇,夏萍会写信了?她不是最懒得念书写字了吗?
心里好奇又高兴,江洛把这封信拿在手里多看了一会,看信封上那不甚美观的,“江大姑娘亲启”和“张夏萍”几个字。
还真是她自己写的?也不知写了多少字,花了几个时辰。
江洛看信封,谢丹晴看她。
二妹妹的笑容着实不搀一点别意,谢丹晴看了片时,问:“这是林大人姬妾给你写的?”
江洛解释:“
() 她是与我一起到林家的丫头,琵琶弹得极好,我帮过她一个忙,她便常来给我弹琵琶解闷,到今日也有四年了。和嫂子相识前,她便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丹晴问:“从前是好朋友,今后也会是吗?”
江洛笑道:“即便未来或许会反目成仇,从前相交的情谊也是真实不虚的呀。”
谢丹晴说:“妹妹豁达。”
江洛补充一句:“我也只和女人这样。对男人不适用。”
谢丹晴笑道:“以后和这‘夏萍’不好了,别写信给我哭。”
“才不会。”江洛自信满满,又后知后觉——她是不是算插了个旗?
……不要吧!
信且不急着看,江洛先和谢丹晴看林如海给她准备的嫁妆。
压箱金子一千两;
京中三进宅院一所,共五十二间;姑苏三进宅院带花园一所,共八十九间;
京中铺面两处,共六间;
京郊田庄一个,六百亩;姑苏田庄一个,一千亩;
……
看了第一页,谢丹晴就笑:“林大人这般大方,倒显得我们小气了。待我给你哥哥写信再添。”
江洛正沉浸在再次暴富的不真实感里,愣了两秒才答:“嫂子别玩笑……这可攀比不起……”
江家的家底不薄,但和林家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扶着江洛的肩膀笑了半日,谢丹晴看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了,才拧一把她的脸:“好了,一人一份,你自己回去看吧。”
江洛清清嗓子……溜了。
江家备的嫁妆总价值约四万,林如海准备的更多,总价值约有五万,再加上嫂子说,聘礼中能带的都会给她带走……江洛粗略一算,短短一年,她的身家就过十万了?
一年前……不,半年前的她,还是因为四年攒了三百两银子而分外满足的朴素群众……
躺在床上迷茫了有半个时辰,江洛才慢吞吞坐起来拆信。
先看夏萍的。
张夏萍在信里的字比在信封上的还差一点,几乎难以辨认。江洛忍不住想,等回去……一定要督促她练练字了。
她信里说的是一件事:
江大姑娘见信安。前日后门上有女人自称甄家四姑太太,说跟老爷有婚约。盛霜菊转性了,把人拦住,没让乱说。过后老爷来,把人打发走了。盛霜菊得了赏赐四匹缎子两对金钗。我不敢问老爷和魏姨娘,盛霜菊也不说,只好写信告诉大姑娘(此处有涂改痕迹,原写“姨娘”)。大姑娘何时回来?回来我再弹琵琶给姑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