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人?”秋柔的心脏砰砰直跳,脑袋里像是塞了棉花,又闷又涨。
是一具男尸,合眼躺在水里,面部已有些肿胀,又叫月光那么一照,看起来很是渗人。
忽然吹来一阵阴风,秋柔感到些寒意,打了哆嗦。
“还是回,回罢,小鱼明天再抓也不迟。”她湿漉漉地从溪水里走出来。
这一动,那浮尸又漂起来,缓缓朝下游而去。
浮尸漂远,秋柔抬眼看向玉瑶山顶。
“他会是山庄里的人吗?”秋柔快走几步,挡在尸体前头,蹲下来,“衣服被烧坏了,面庞也有烧伤,看来确实是西南山庄的人。”
想到今日,自己因山庄失火才才逃出来,而旁人却因此丧命,秋柔顿时心中酸涩难忍,十分愧疚。
“书上说,人死后入土为安。要不我做个好事,把他埋了?”
秋柔抓住那浮尸的衣摆,拖到了草地上。
隔日大早,秋柔从小木屋里醒过来,眼还没睁,就习惯性地叫了声“浣嬷嬷”。
忽然想到什么,惊坐起来。
“对了,我逃出来了!”
秋柔伸了个懒腰,忽而又想起什么,“糟了!”随后便夺门而出。
她顺手在后院捡起一把铲子,朝小溪那方向走。
“不好意思啊浮尸大哥,昨晚没趁手的工具给你挖坑,再加上我衣服弄湿了,月黑风高的,万一我着凉发烧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秋柔在靠近尸体的地方,开始挖土。
“反正你也不会着凉,多等一个晚上,你不至于怪我罢。”
刚一铲子下去,她脚腕被抓住了。
秋柔低头看,那是一双焦黑手,滚烫滚烫的。
“啊啊啊!”秀柔踢开脚腕上的手,吓得跳了起来。
秋柔的心又一次砰砰乱跳,“什么情况啊,难不成是诈尸?”来回踱了几步,想打退堂鼓,“对不起了诈尸大哥,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那人腰间滑落出一样东西——玉佩。
这块玉佩秋柔很是眼熟,她捡起来正反看了,同昨日给张婶的那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是张婶那块?”秋柔摇摇头,眼眸一亮,“难不成是一对?”
说不定昨日捡到的玉佩,就是他的?
秋柔把玉收好,心下推测,西南山庄失火,这人被烧着后逃了出来,慌不择路朝水里跳。
最后被溪水带到了山脚,而自己先前捡到的那块玉佩,应该就是他慌忙之中掉落的。
秋柔蹲下,用指头轻轻点在那人额头处。
“好烫啊。”秋柔低语,又去探他鼻息,“真的没死。”
秋柔起身,低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既然我收了你的玉佩,就不能不管你了,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她走到男人脚边,拽起他的脚踝,费劲地拖动,慢慢挪回小木屋里去。
一路上,男人的脑袋磕了石头,还撞过墙。
可他都没醒,秋柔只好去城中找了个郎中。
郎中走到小院门前,却忽然说还有急时,转头要走。
秋柔不答应,抓着郎中的手腕耍赖,“刘大夫!人命关天啊,你长得好看心肠肯定也好,来都来了,就去看一眼罢,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肥头大耳的郎中压着嘴角得意,又见秋柔可怜巴巴的模样,疑惑道,“我说姑娘,你怎么会住在这儿?”
“我昨个儿刚买的。”
“买的?你这是被人骗啦。”
“啊?”秋柔一双圆眼,天真无邪。
“我实话告诉你啊,这间房子啊,它闹鬼。”
“鬼?”秋柔眨巴眨巴眼睛。
“你昨晚上住着,没发生什么?”
秋柔想到了昨夜的浮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
“你是外乡人罢,我好心提醒你,尽早搬走。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啊,都死了。”郎中指指前院的菜地,“你看,这屋子都多久没人住了,哪里来的菜?都是鬼种的,我劝你也别吃。”
好在正值晌午,艳阳高照,秋柔没觉得害怕,要是让那男人真死在屋里了,那才吓人呢。
“多谢刘大夫你好心告诉我,看来我得想法子尽快搬走。”秋柔微微皱眉,又问,“只是刘大夫你要今日不肯进屋去看看,那这屋子又得多一个死人了。难不成,刘大夫你怕鬼,所以才不和我进去?”
郎中清清喉咙,挺了挺身子,“胡说八道,我行医治病,为人正直,我才不怕。”
秋柔听他的语气多少有点心虚,“那大夫和我进屋罢,快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拉着人往里走。
郎中来到床边,见男人浑身是泥,衣服破损,活像是坟里爬出来的。
他翻开男人的眼皮,凑近仔细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