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期,转眼即至。
徐颂恒千哄万哄才把徐怀慈哄出府,陪自己到醉仙楼。
马车空间逼仄,徐怀慈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有些不自在。自八岁那年被接到苏家后,除了父亲病故那一年她回了一趟徐家外,整整十年,整个徐家都没有联系过她。如今让她和这个久未联系的兄长独处,实在有些尴尬。
幸亏,马车很快驶入了永乐坊,喧闹声即刻盈满整个空间。徐怀慈借机把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往外观看,开口道:“早听闻永乐坊是京城最繁华的坊里,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
徐颂恒见徐怀慈感兴趣,心情也跟着高涨起来,他推开车窗,兴奋地给妹妹介绍沿路的商铺酒楼,“你看那个漆金牌匾,那是‘玉珍楼’,京中贵女多从这购买饰物,待会我们办完正事,可以来这边逛逛,那里是‘千味馆’,听说新来了一个扬州厨子,你若是想吃扬州菜,我们就天天来吃。”
破解了尴尬,徐怀慈就静静地听徐颂恒介绍,必要时再应和两句,倒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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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颂恒滔滔不绝的介绍声中,两人很快就到了醉仙楼。
“这里便是醉仙楼!”徐颂恒说得口干舌燥,但心情却非常好,他感觉和妹妹的关系又恢复了一些!
“既然已经到了,现在兄长可以告诉我来做什么了吗?”
兄长?
徐颂恒的笑容还未消散,听到徐怀慈对自己的称呼,如当头一棒,失落地抿起嘴巴,她以前明明只叫他“二哥哥”…
徐怀慈见他不答,神色有异,心下暗暗忖度。
她说错话了?
她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路上说过的话,是再周到不过的!
她动了下嘴角,确实是笑着的!
没有丝毫破绽!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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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静默无言之际,车外传入一女子娇媚的询问声。
“可是徐小郎君?”
“二兄,下车吧。”徐怀慈拿过身旁的帏帽,穿戴完毕,出声提醒。
徐颂恒点了点头,摸了一把腰间的玉佩,确认带了后,才推开车门。
“正是!”
徐颂恒一下车,便看到一身形颀长,云髻高耸的簪花娘子朝自己盈盈一拜。女子面若芙蓉,细眉如画,凤眼含情,徐颂恒一时看得失了神,慌忙作揖还礼,“敢…敢问娘子贵姓?”
云雀哂笑,正想戏谑一番,眼梢瞥见徐颂恒身后又钻出一绿衣女子,忙刹住想要说出口的风流话,恭敬应道:“奴家云雀,侯爷在绮梦流连恭候郎君。”
帏帽遮挡了女子半个身形,云雀猜不出来人,有些局促地提议:“娘子若是觉得不便,可在二层等候。”
徐颂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扯下玉佩抛给云雀,“我和家妹在一层等候,就不上绮梦流连了,劳烦云雀娘子通传一声。”
徐怀慈心里微微触动,忍不住看了徐颂恒一眼,随后朝云雀道:“劳烦娘子了。”
徐怀慈声音平淡,没有一丝鄙夷的语气,云雀有些意外,握紧手中的玉佩,忍不住笑了起来:“请二位稍等。”
说完,把二人引入一层,快步上了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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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缨听了禀报,收好玉佩,吩咐云雀让人准备马匹后,兴冲冲地下了楼,见到两人的身影后,不由朗声呼唤:“庆禾贤弟!”
因着前面赵长缨愿赌服输的爽快行为,徐颂恒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今日突然听到他喊自己的字,还称自己为贤弟,不由觉得赵长缨不仅为人爽朗,还平易近人,胸腔顿时鼓满热情,忙拱手道:“赵兄!”
“叫我开远吧!”
“开远兄!”
“庆禾弟!”
两人像是结识了十多年的老朋友,搂抱在一起,嘘寒问暖。
徐怀慈看着突然开始称兄道弟的两人,心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默默让到一旁等候。
待两人寒暄完毕,徐怀慈才向赵长缨施礼:“赵小侯爷。”
赵长缨一高兴,大手一挥,在徐怀慈肩上拍了拍:“小妹!”
徐怀慈感觉肩上一沉,一时没绷住表情,露出了一丝嫌恶,幸得帏帽遮掩,对方并没有察觉。她微微躬身,闪到徐颂恒身后,心下腹诽:“这姓赵的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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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云雀迈着莲花小步走了过来:“马已经准备妥当,请各位贵人移步。”
四人来到醉仙楼门前,三匹高头大马正躁动地踢着马蹄,打着响鼻。
“哇!”徐颂恒率先跑了过去,发现其中一匹马通体黑亮,只四肢靠近马蹄处有白色斑纹,惊喜道:“这就是开远兄的惊云吗?”
话才出口,那匹马似懂人性,高傲地昂起头,打了个清亮的响鼻。
听闻惊云是由野马驯化,不仅速度灵敏,耐力持久,还有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