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第一次见着一个人,竟然会将奴才的命也当做一跳可惜的人命来看待。
“皇城如此,天下各地都是如此,肉弱强食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姜蝉衣失笑:“当然明白了。”
“所以人人都想要往上爬。”
姜蝉衣微微垂眸,只是以前她身为冥府公主,地位遵从,和现如今的淮徽这些王家贵族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也当众生为草芥。
可是经历昨日一事,她忽然明白,若是自己离开冥府,再无当初那个身份,自己也不过是岸边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如今她到是想明白了,就算不是完成原主的意愿,她也要往上爬,再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被他人践踏。
永安看着姜蝉衣,身旁的女子微微垂眸,脸色晦暗不明,可是那双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蝉衣?”永安轻轻唤了她一声,“斯人已逝,你还需要顾好你自己才是。”
“你身世坎坷,日后你是想留在顾家还是......”
永安微微皱眉,她多少还是担心姜蝉衣。
一个弱女子,没有家族的庇佑,还手握那么一大笔财产,要在世上行走,乃是极其凶险。
“等到蝉衣慢慢便强大了,会搬出顾府的。”
永安微挑眉,瞧着姜蝉衣眼底的波涛笑道:“你是何打算?”
“揽月楼的生意,如今是我在做,等到开业那天,还请公主上个脸面。”
永安讶异,面露欣赏:“原来是你!”
“揽月楼乃是顾老侯爷正妻的遗产,在京城最好的地界上,当初多少人上顾家的门想要租卖,都被拒绝,没想到顾小侯爷对你......”永安的眼神有些复杂。
先前京城中的确是传出不少关于顾小侯爷和姜蝉衣的谣言和绯闻,可是在皇家人眼里开来,这都不算什么。
姜蝉衣摆摆手:“我与小侯爷并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小侯爷看蝉衣可怜罢了。”
“再者蝉衣帮了小侯爷的忙,小侯爷不是喜欢欠人情之人。”
姜蝉衣如此解释一番,永安倒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顾小侯爷如今风头正盛,京城内上得了台面的家族都想和他联姻,在这顾昭寻如今年纪小,未来的路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以姜蝉衣的身份想要和顾昭寻在一起,只怕会被京城内的这些猛兽们嚼得骨头都不剩。
“蝉衣。”永安提醒道:“你的性子和我一样,不甘于人下也不喜欢挑起风波,或许离开京城,才是你最好的打算。”
姜蝉衣听出了永安的言外之意,可是待不待在京城,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放心吧未央,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姜蝉衣莞尔一笑,面色淡然。
永安也并未再多说什么,起身叹息道:“京城,又要起风了。”
“蝉衣,既然你都盛情相邀了,我便等你揽月楼开业之后,再离开。”
姜蝉衣听闻永安要离开,有些疑惑:“离开?”
“是啊,京城乃是是非之地,也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我这一次回宫,只是为了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之宴。”
姜蝉衣在永安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淡淡的忧伤,点了点头:“好,多谢永安公主能赏面子啦!”
两人相视一笑,姜蝉衣抱了一坛桃花酒:“时候不早了,我便回顾府了,想来明日早上,便可看见小侯爷回府。”
“小沐,你送蝉衣姑娘回顾家。”永安安排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护送。
姜蝉衣摆摆手:“不必了,有影红送我便好,你身子不适,还是让小沐留在照顾你吧。”
前院,栖霞水榭的晚宴依旧在觥筹交错,丝竹声悠扬传入姜蝉衣耳里。
“姜小姐,您可还要去参加晚宴?”
姜蝉衣摆摆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回府吧,我累了。”
“是。”
顾府。
门前的两盏红灯笼和往常一样亮着,可是高墙之内,却和往常大相径庭。
姜蝉衣一路穿过厅回廊,府内的气压非常低,云氏的院子也已经无人来往。
看来消息传得还挺快,原先揽芳苑的人都已经被一同带到了大理寺候审。
顾府的丫鬟和小厮人人惶恐,如今这宅子没了主事的人,还真是荒凉得紧。
“听说最近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夫人做的!她为了陷害大公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是啊,平日里大夫人就是人前和善,实际上揽芳苑都死了两三个婢子了。”
姜蝉衣路过说话的两个丫鬟身边,那两人立马低头噤声不说话。
“方才过去的这是......姜小姐?!”
“姜小姐不是.......死了吗?!”
“啊啊啊啊,闹鬼了!”
姜蝉衣按住眉心,顿住转身无奈道:“好了,是我。”
“我没死,昨夜被永安公主的人救了一命。”姜蝉衣整理好思绪:“明日,大公子便会回府。”
“府上的一切都会和往日一样,你们不必惊慌。”
这两个丫鬟听了姜蝉衣的话,倒也稍稍平静了许些。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