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步伐踏出门外,就感觉到有些水滴落在了脸上。
…嗯?
手指拂过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地方,我随即抬起眼。
刚才感受到的果然并不是错觉。
随着哗啦的倾盆落响声。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
视野所到之处。
就被骤然加剧的厚重雨幕所掩盖。
原本还能看得清的街道,顿时被像被大雨消融的画那般变得模糊起来,就连路灯都仿佛成了朦胧色块的模样,只有一点光晕微微在这冲洗中发亮。
周围的过客有人抱头往旁边的店面冲去,有人则是撑开备好的伞,但是在过大的风雨中也显得格外无力,更有人试图招揽计程车,却因这场大雨的需求暴增,而无法拦到一辆空车。
我:“……”
很好。
今日果然不宜出行。
我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
梅雨时节的降雨场合总是充满自由的,就像是任课老师拖课的时长那样自由。我眨眨眼,伸出手接住从上方屋檐滴下来的大雨,正在借把伞和打车回去两种方法反复斟酌,就听见有人叹息一声走上前来,刚回过头,我就被一股力道径直拉进店里。
“等一会吧,这么大的雨,伞恐怕不顶用,再说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好在雨夜里独自回去,至少等到有空闲的计程车再说。”
说话的年长女性松开手,将原本燃起的香烟在该有的玻璃缸里掐灭,往座位上指了指的同时,瞄了我一眼,大概是等着我的回应。
我望了望这场倾盆大雨。
最终还是选择坦率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店门一旦拉上,外面的雨声就顿时远了不少,倒是显得格外僻静。这家酒馆虽然从外面的店面看来有些简朴,可一进到内部,就能注意到其中的细心之处。
闲暇时用来唱歌的卡拉OK。
给客人留出宽敞空间的座椅安排。
以及被安置得满满当当的酒柜。
哪怕我对酒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看着这些各种各具特色的精致酒头,却还是在想了想后,向这里的老板提出要两杯酒尝尝。
站在柜台后的黑衣女性原本正在擦杯子,听我要求后,抬起眼来看了看我,话中稍带疑虑:“两杯?看着年纪不大,你有那么大酒量?”
“另一杯请婆婆你的。”我点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毕竟一个人喝酒就像是班级组队只有自己落单那样凄惨又寂寞。”
对方双眼轻眯,嘴角勾了勾,倒是也没揭穿我,只是在确定我能喝酒后,就动作熟练地翻出另一个擦洗干净的玻璃杯。借着喝酒的由头,她也问了我的名字,随后也就介绍了下自己,再配着我随意闲聊起来。
这家酒馆的主人——登势婆婆显然个非常健谈的人。
无论是品鉴酒水,还是闲聊江户的事,都能不徐不疾地接住,她的回答每次都很恰好点关键之处,能想到她和其他的酒客交谈也是这样对答如流,像是慢条斯理帮人梳理思绪的齿梳,让人在微醺的酒气中也能维持住清晰的思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每说了几句后,她就会若有若无看看柜台上的电话。我端着酒杯,在一口一口的浅酌中继续观察下去。迎着外界淅沥的雨声,这份疑虑终于是在随后的几分钟内得到了解答。
叮铃——
固定电话机有了响动后,登势婆婆选择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立马接起了来。由于店内没有响动,我很容易就听清了来自另一边的声音。
“不行,登势婆婆。雨太大了,加上他跑得很快,被甩掉了。”
电话那头的女性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听起来情绪有些低落。而接收到这份讯息的人垂下眼帘,显然并没有意外。她不急不缓地往柜台的方向靠了靠,再开口问道:“最后一次找到他是在什么地方?”
“三丁目的那条街,但是他在一拐角后就直接没了……该死,那之后哪都找不到那家伙了。”
“……是吗?”
我眼见身穿黑衣的年长女性用极轻的语气那样说着,神色间却混杂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她很快又将表情收敛起来,转而撩了下额前的碎发,以满不在乎的口吻开口道:“没关系,凯瑟琳。那混小子就算脑袋有包了也还是敏锐得很,保障自己还是足够的。现在雨势大了不安全,你就先去最近的酒店过夜吧,”
“可是登势婆婆——”对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被出声打断了。
“凯瑟琳,可以了,跟丢那也不是你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今晚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
这次,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才传来一声垂头丧气的“明白了”。
眼瞧着站在柜台里的年长女性挂下电话,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将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我没有说话,只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