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人引至谷中客居。
次日,药庐中。
“你体内之毒罕见,连我谷内药经对其记载也是寥寥几句,更不用说解毒之法,即使是我,也只能替你压制一二。”老者诊完脉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不禁叹息,年纪轻轻,竟染上这般奇毒。
此言一出,少年旁边的侍从大惊,猛地看向面前的主子。
却看那少年,脸色不变,沉默片刻,后轻轻颔首道:“时也命也,请先生为我施针,不论后果如何,尽力便好。”
世人皆传,长生谷中有三绝:针绝,药绝,机关绝。
前两者是为了救人,后者是为了自保。
饶是施针术已到化境,压制少年体内的奇毒依旧吃力,一套针术施行下来,老者已是少见地疲累,而那少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却仍紧咬牙关,忍着剧痛,沉默不语,后来竟直接痛晕过去。
施针结束后,老者又吩咐药童煎药,奇毒虽然暂时压制下去,但也几乎耗尽少年的心血,此时他正当虚弱,需要立刻进药,固本培元。
待少年醒来,已是黄昏,夕阳浅浅地撒着,天空中已隐约可见一弯月牙。
侍从听到屋内声响,忙端药进来:“公子醒了,可还觉得不舒服?”
少年缓缓摇了摇头:“江先生医术高明,我如今已经觉得好多了。”
“只是公子,江谷主说他只能压制,这毒......”侍从忧心忡忡,连长生谷谷主都无法根治,这天下还有谁能医治好自家主子。
“万般皆是命数,现下能压制这毒,我已经觉得很好了,起码,能让母后稍稍宽心,余下的,余下再说吧,方才我睡了一觉,现在觉得精神好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这长生谷。”
今夜有月,照的庭下积水盈盈,水中藻荇交横,隐隐错错。
大概是江谷主喜欢清静,谷中人甚少,现下一入夜,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子偶尔鸣叫。
少年缓慢地走着,缓慢地想着,骤然发觉有道视线,悄悄地,又执着地盯着自己。
朝前定睛一看,却是个小姑娘,正躲在前头梨花树下的秋千后面,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裙子上绣的是白兔捣药,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好奇地看着自己。
宫中虽然自己也有妹妹,但并非一母所出,再加上自己常年多病,所以与那些个妹妹没有过多交流,如今突然看到个小姑娘,小鹿似地看自己,像自己宫中养的狸奴,少年心里顿生几分亲近之意。
想了想,孩童应该都喜欢吃甜的,少年招了招手,温声道:“小朋友,你吃糖吗?我这有糖。”
却见那小姑娘犹豫了一会,似是在考虑什么,又望了望自己,后下定决心般,朝自己跑了过来。
蹦蹦跳跳地,更像狸奴了,少年漫不经心地想着。
到了跟前,小姑娘依旧沉默,只是俏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人。
“诺,梨花糖,你喜欢吃这糖吗,你怎的不说话,就一直这般看着我”
“哥哥生的好看,就像是,就像是”小姑娘顿了顿,揪了揪自己的小辫子,冥思苦想着什么,突然抬头,看见了天上的月亮,眼睛倏地一亮,一拍手,笑的露出小虎牙,“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像月亮一样好看,眠眠喜欢月亮。”
在这宫中,这世间,从降生那刻起,或是贪恋自己的身份,或是摄于自己的权势,身边就不乏对自己阿谀的人,称口赞叹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是真正地想夸,他们的夸赞里,饱含人性的欲望。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是不一样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说在她的世界里,她不在乎我是谁,所以这充满孩子气的喜欢,就显得弥足珍贵了,而且,这夸赞,还这般新奇,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看成月亮。
她夸我,我应该如何,夸回去吗,还是再塞给她一些糖,孩子都爱吃糖。第一次收到如此真诚的夸赞,少年罕见地生出些不知所措,慢吞吞地想着。
“那你是更喜欢月亮,还是更喜欢梨花糖”
“当然是月亮了,月亮会给我梨花糖,但是梨花糖不会长出梨花糖,所以眠眠更喜欢月亮。”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说完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就差说出月亮,给我糖了。
少年莞尔,伸手摸了摸跟前的小脑袋,唔,手感比狸奴好,毛茸茸的。
后从一旁安安静静当壁纸的侍从手中接过梨花糖,塞给了这个像狸奴的小姑娘。
收到了糖,江雨眠小姑娘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投桃报李的,起码自己现在和这个大哥哥,已经是顶好的朋友了,他给了我糖耶。
“哥哥,你会玩秋千吗,眠眠请你玩秋千好不好”小姑娘遥遥指着远处梨树下的秋千,声音清脆地说道,“那是林婶给我扎的秋千,哥哥来之前,只有眠眠会玩,现在眠眠和你一起玩。”
然后,谷中路过的人就看见这么一幅画面,小谷主和来求医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