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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 2)

长安。

新帝继位的第一道降旨,便是恢复先帝长女,自己小时候颇为亲厚的大姐公主之位。

只是旨意昭告天下的时候,傅寒云正带着今上眼里最正经的李泌从谢府偷完东西后墙翻出来。

跑了一天,两个人双双从房檐上落下,掉在了柴草堆里。

傅寒云脸沾上了灰,被拉着李泌向修政坊外跑去。

在距离坊门最近的第三条大街上,两个人因为形色太过狼狈被巡查的武侯拦住。

这里守备松弛,武侯也没个正形,吊儿郎当地朝两人问道:“干什么的,跑得这么急?”

李泌正欲开口,被傅寒云抢下话头。

“这是我的郎君,郎君为了娶我和家里闹了些矛盾,险些被父亲打死,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打算带着我离开长安。”傅寒云说着便委屈地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

李泌频频侧目,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骄傲任性,从不作伪,现在瞎话张口就来,把骗得武侯一愣愣的。

武侯又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前工部谢学士家的乐伎,谢学士入狱后便被遣散脱了籍。”随后还颇为真切地补充道,“是良家子。”

她对谢家的情况知道的清楚些,便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了。

“乐伎?弹琴还是唱曲子的?给我们唱一个,放你们走。”

李泌立时有些恼火,正欲开口,被傅寒云拉住袖子阻拦道,“行。”

她清声唱道,“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轻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

李泌若有所思地在一旁听着。

这词不细听便也知道是极婉约多情的,倒是颇像一对红拂夜奔似的话本子里的男女。

武侯也没了盘问的兴致,放他们出了坊。

脱离危机,两人并肩向皇城的方向走去。

李泌沉默半刻,开口问道:“刚刚你唱的是南人的曲子吧?”

“是。”傅寒云点点头。

岐国民风奔放,词作大多豪冶华丽,像这样柔肠百转的小调实在是罕有。

李泌想到她从前一个人被诬陷四处流浪,有她踪迹的时候是在南方的边境流州,心里忍不住心疼,问道,“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三个月。”

傅寒云此刻看到李泌,心里只有不服,一时意气道,“但是足够我想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了。”

“从前你躲着我,是因为心中有鸿鹄志,做了驸马便不能做官,可我后来不是公主了……”

他眼里还是没自己。

傅寒云轻轻一叹,“我们一起长大。你没回长安之前,我还经常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等到长源的。你身边又没有其他女子,不娶我娶谁?后来发现,是我一个人执念太深了。”

傅寒云抬首望向李泌,目光有些黯淡,“长源,我不是李千金,也没法把你变成裴少俊。你的选择,我以后会全都尊重的。”

李泌略垂首,将半个脸隐在阴影中。

傅寒云觉得话尽自己便该继续走了,刚抬脚走出一步,就被牢牢抓住了手腕。

李泌突然使出强力,傅寒云连连后退,随后落入了他无奈的目光中。

他握住傅寒云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像对小孩子一样问她:

“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其实傅寒云在李泌面前的样子,多数时间不太聪明。她从小好吃懒做,除了习武之外什么都坚持不下去。在崇文馆读书的时候,李泌是太傅的心肝,傅寒云就是太傅头风发作的罪魁祸首。

为了让太傅一把年纪能心和气顺的退休,不被她的狗爬字气昏,傅寒云总是抱着写不完的题赋围着李泌跑来跑去。

李泌往往最后被作得受不了,接过没写几个字的白纸,“你有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抄完了。”

“我想多跟你待会儿。”傅寒云嘀咕道。

李泌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傅寒云赶紧改口,“我说你的字这么好看,太傅看到一定很高兴。”

那大概是李泌见过最明亮的一双眼睛。

但他现在望去,她眼睛里的生气好像已经消散殆尽,只有沉静忧愁。

“我回长安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也不是贪图帮十三团练坐稳皇位的拥立之功,是怕谢家人不放过你。那个时候谢七郎在官道上无故横死,都道你是杀人凶手。不回来自请查案,就得看着他们直接把你抓进刑狱屈打成招。”

“你从小在长安城自由自在,我不能把这一切毁了。”

李泌不太擅长说起这样的话,语气有些生涩,“国朝的这些规矩,做了驸马就不能做官,我并不在意。可我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先护好她。”

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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