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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1 / 3)

这一声入耳如雷鸣,紫袍公公当即转身,眉开眼笑走过去,抬起手伺候里面的主子出来,“启禀殿下,侯爷如今不在府上。”

“去哪了。”

四殿下赵凌走出马车,一袭素色鹤氅伫立雪中,自幼礼佛的气质衬得超逸绝尘,长发束在脑后,还未加冠,眉眼间却有沉稳之力。

“回殿下,侯爷早前被锦衣卫拿去问审,至今未归。”紫袍公公谨小慎微跟在后面,不着痕迹递了眼神,身后小太监颔首,连忙转身跑去锦衣卫府衙请人。

大管家刘叔未曾见过四皇子,连忙跪地行大礼,“草民跪见殿下,殿下千岁。”

四皇子赵凌初次登门,对候府茫无所知,看见脚边跪伏一名两鬓霜白的老者,府中目及之处也跪了一些下人,心下不知为何顿感郁结。

“这位是?”他移开视线,看向身侧落后半步的公公。

紫袍公公毕恭毕敬地说:“是威远候府的大管家,老侯爷开府时就在了,一直待在候府,打理上下事务。”

“都免礼。”赵凌示意小太监将人扶起来,仔细问话,“锦衣卫何时上门带走威远侯,又是以何种罪名。”

大管家丝毫不敢欺瞒,“卯正时被带走,罪名不知。”

不知罪名便可拿人,近年来,锦衣卫越发肆意妄为了。

赵凌面色隐隐不快,当即吩咐道,“派人去请威远侯回府,就说本宫要见她。”

“殿下放心,已经差人去请了。”紫袍公公及时回道。

既然手底的下人已经去请,赵凌不再多言,被大管家恭敬地迎往前厅。

行至前厅,墙上那幅草原八骏图瞬间吸引视线,赵凌宛若被勾住神思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专心致志。

半响后,他怅然若失地收回视线,坐在上首询问,“此画是何人作于何时?”

大管家吩咐下人沏了茶,回来便听见这番话,认真回忆后说:“昭元六年,侯爷还是世子那会,从关外带回来的。何人作画,这个,老奴不知。”

“昭元六年。”赵凌眼中流露一抹惘然,眉间尚有失落,呢喃声宛如哀叹,响过之后就消散在寂静中。

昭元六年,他在普陀寺收到一封信,那人说要在托勒打一场恶战。赢了,大铭朝从此便有上好的牧场用来跑马。

后来,那封信竟成了诀别,他没输,却战死在勒托,此后再也没有回音。

这画作于昭元六年,卫云远从关外带回来的,只有卫律清的遗物。

赵凌似有所感,望入虚空,忍不住痛彻心扉的煎熬。

他心想:卫律清,你在信中说的丹青画作,可是这幅草原八骏图?那画上的勒托牧场,可曾是你打马疾驰的旷野?

厅外似乎刮起寒风,像是故人归家见客,携山川江河的生灵,来给他拜礼。

那年冬日,在普陀寺外,少年将军卫律清邀四皇子赵凌,踏入山林赏红梅,二人是至交密友,情如兄弟。

少年将军志存高远,“赵子麟,他日平定边关烽火,我定要带你去看万里之外的江山。”

可惜,那时的赵凌只能困在普陀寺养病,在一字一句,一封封来信中,幻想关外之景,直到将军殉国,物是人非。

“臣妇叩见四殿下,殿下千岁。”

这一声婉转入耳,在安静中响起,却不突兀,让赵凌舒然回过神来,抬眼望去,是身穿裙装的明傅瑾。

“免礼,本宫记得你,”赵凌望着,勉强展出一丝笑颜,“那日凤清园家宴,侯夫人可谓是大家闺秀,风华绝代。”

明傅瑾起身,不小心扯到伤处,面露一抹痛楚,随后又随和地笑起来,“殿下盛赞。”

转瞬即逝的痛楚被赵凌看在眼里,于是想起昨日之事,稍有关切地问,“本宫听闻昨日寅正,威远侯在东安街被刺杀,候夫人手臂的伤,可好些?”

“尚无大碍,多谢殿下 体恤。”明傅瑾没想到四殿下明见万里,当即转言回说,心想:传言不在帝京修养的四殿下,看来也不简单啊。

赵凌听完,便不再言语,自顾喝起茶,不时抬头赏起画作。

明傅瑾一向见微知著,可眼下也瞧不出这位四殿下打的算盘,又望他看得专心,不忍出声打探,只好端坐一边,示意下人端茶递水。

此时,在锦衣卫府衙,派去请人的小太监跑得直喘气,还没踏进衙门,就听闻里面传来高呼——“牢房打起来了!快来人!”

小太监顿时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锦衣卫牢房打架,那可是要见血的。

确实要见血,牢房建在地下,昏暗中烛火摇曳,潮湿发霉的混浊空气,弥漫起一阵阵腥味。

“哧——”

卫云远抽出刀身,甩出一道血痕,此时牢房甬道里已经倒下四具尸体,能站着握刀的也寥寥无几。

“谁派你们来杀本候的?”卫云远抬手随意擦去眼尾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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