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离开剑心后,已经习惯了在黑暗当中的日子。
每日手上染血不止,为了尽可能多拯救维新志士,她在京都与长州来回奔波,期间也与其他暗杀者有过交道。其中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即是志志雄真实,一个剑术鬼才,据说他也是桂小五郎的手下的刺客,杀起人来利落又干脆,颇有“绯村拔刀斋”之势。
但是葵不太喜欢他充满戾气的眼神,哪怕与他合作过一两回,那个男人也自来熟地称呼她为“葵剑姬”,可葵怎么都不想跟他聊太多,只闭嘴干活。当其他人讨论起,志志雄与绯村孰强之时,葵也只是坐在一边沉默地喝酒,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把头发剪短了,插上母亲的金簪,平时看上去就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坐在一众人中间算不上显眼,除了腰边那把刀以外。一旦取下金簪,则是暗杀时刻。
桂小五郎很少与她联系,没有告诉她行踪,有联系也只是拜托她解决些小麻烦,同时提醒她要注意其他维新志士,因为他们依然没有找出内奸。葵知道如今的情况,他难以相信任何人,能不怀疑自己,恐怕还是托了剑心的福。
绯村剑心在桂小五郎心目中是个纯粹到极点的人。而她至始至终只为剑心分担而挥剑,他们任何一人都不会背叛桂小五郎。
葵又喝了一杯酒。味道有些辣,她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因为她偏好甜口。她至今都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喜欢喝酒,她怎么都喝不习惯。剑心曾有一段时间喝酒还尝出了血腥味,可她喝起来除了辣味还是辣味,好像啃了个生姜似的。
饭塚有来找过她,问她桂小五郎的消息,葵没说,只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饭塚便悻悻地笑了笑,随即跟她提起剑心的事情,说那刽子手和巴正过得快活,葵就盯着桌子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也不打断。
直到饭塚觉得一个人说着没意思才拍了把桌子,起身离开。
而后不久葵付了酒钱,也出了酒屋。
刚走没多久,前方就一阵骚动。路人纷纷跑到路边,伸着脖子,一副好奇的样子。她见此拉低了斗笠,不动声色地挤进人群。
视线里出现了显眼的青葱色的羽织。一群带刀武人大张旗鼓地走在街道上,衣摆上甚至还沾有血污,想必是又杀人了。
这群人是新撰组,也就是袭击池田屋的那一方实力,守旧派。在池田屋事变之后,他们依然致力于消灭维新志士,不少人因此死在他们手中。
葵的目光紧紧跟随其中那高大无比的男人。
她记得此人名叫斋藤一,用的天然理心流的剑术,也是她父亲熟悉的剑术。如果她的父亲没死,她如今也应该学的是天然理心流,说不定还能因此认识斋藤一。
但是,那只是假想罢了。如今她不是近藤葵。
他们是不同立场的人。她已经抛弃身为武士的姓氏,只专注当下还活着的人。
葵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感到浑身一激灵。
斋藤一回首看了眼她的方向。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她撇开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拦下了一个卖花的女人。
“错觉吗……”斋藤一看着那奇妙的女人从篮子里拿起一朵花,对卖花的姑娘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斋藤哥,怎么了吗?”小个子冲田总司好奇地问了句。
“不,是我多心了。”
“什么?”
“刚才以为看到了不愉快的人物。”
“果然是最近太累了吧。”冲田总司笑了笑,“一直在杀人来着。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有个人物似乎一直在狩猎我们的成员,不知是否是那拔刀斋……但是从手法上,好像有所不同。”
“谁知道他们养了多少刺客。”
新撰组的身影渐渐远去了。葵从衣服里掏出一文钱交给姑娘,便拿了花走向远方。
一夜,又是腥风血雨。
属于新撰组的青葱色的羽织上,红色弥漫,葵把刀上的血擦干净,对着地上的尸体微微鞠了一躬。
无论是维新志士还是守旧派,他们都是人。被杀死的人也曾一腔热血,为了理想奋斗、是值得她钦佩的人物。刀入鞘,现在已经没了樱花,是红叶的季节,秋风萧瑟十分寒冷,再过不久就要迎来冬季了。
此时剑心大约正与巴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就如同这万千百姓。葵搓了搓肩膀,感到些许倦意,然而如今还不是该放松的时候。
内奸依然没能捉到。
离真正的行动还有很长的日子。葵不由得轻叹一声,桂小五郎的踪迹也依然难寻,只有信使传递消息,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想也不用想是新撰组,如今他们那群壬生狼四处捕杀维新志士,葵也与他们交手了多次,不过每一次都不恋战,只寻找着逃离的办法。
如今与这群壬生狼过多纠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的目的只是多救一个同伴,哪怕要为此杀人……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立场是维新志士,即使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