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月就快要气急攻心时,那个拉扯她的男人莫名受了一道外力,不仅松开了她,更直接飞了出去。
地痞被狠狠打了出去,皮肉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激起一道道尘灰。
所有人都没瞧见发生了什么,但呆在裴文月身边死命守护的卿卿却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方才有个男人似从天而降的神将,一手背后,另一只手则借用巧劲,不仅轻松解救了裴文月的困境,更是扯回那个不知礼数的市井之徒后,转而手腕翻腾,一掌狠狠拍到他的胸口上,把坏人击退出去。
整个过程飘飘于然,待地痞捂着胸口半天站不起来时,卿卿忍不住松开裴文月,大声叫好。
裴文月这才回过神来,见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笑着缓缓落在她身前,好像要替她挡去所有风雨一般。
苏重朗扫了扫两袖,当那群男人扶住为首那个起身后,骂骂咧咧寻找罪魁祸首时,他从容走出两步,沉默盯着前方。
“是哪个浑蛋打我?!”
“兄弟,你这话问得不对。”苏重朗嘴角夹杂笑意,“当街对清白女子无礼,你得扪心自问,是哪个浑蛋该打?”
此话一出,惹得裴文月垂眸轻笑,卿卿也忍不住捂嘴偷乐,悄悄对裴文月说:“小姐,咱们是不是遇上话本里的大英雄啦?看,他长得真好看!”
裴文月轻拍她,“别胡说……”
虽如此,裴文月也忍不住偷看苏重朗。
只见他身形颀长,立在人群里很是惹人注目,束着一头墨发,随风扬起时,叫她乱了心绪。
然而,围观的人却并未如主仆二人那样发笑,反而在见到苏重朗后议论四起。
“那不是苏家的吗,怎么突然出现?”
“就是,惹人嫌的浪荡子,京都里有名的不学无术,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记着他叫什么来着,苏……算了,败坏家风的人……”
“都传他姐姐苏皖温柔动人,怎偏他不堪重任?之前还气得他老爹罚了又罚呢!”
“莫非……学人英雄救美?可笑,书都读不明白的世家子弟,逞能罢了。”
大家议论纷纷,话语大多不堪入耳。
裴文月听到这些话,诧异几分后,反而去看苏重朗的反应,她本以为他会恼怒,没想到他却风轻云淡,依旧笑意连连。
那些企图欺辱裴文月的人也听到了周遭对苏重朗的评价,待小心翼翼走近后,定睛一看,发现苏重朗护腰处正挂着一块苏家式样的暖玉,顿时膝盖皆软,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是苏家公子,实在该死,还求公子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为首的那个捂着胸口,叫苦连连,与方才气焰嚣张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苏重朗一听,哈哈大笑,忍不住对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你们戏演得好,变脸更是一绝,我瞧着,年关将至,不如哪日携了你们,一道在我苏府演上一出,也好博我姐姐和父亲一笑?”
他言谈举止间,略带轻浮,倒真有几分百姓们口中的浪荡模样,裴文月下意识揪住卿卿的衣袖,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
然而,下一刻,苏重朗却收起调笑的口吻。
“拿赌坊的下三滥当计抢钱,只怕我姐姐和父亲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如此好戏,苏府可不能错过。”
裴文月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面纱下嘴角微微扬起。
地痞们自然不是傻子,听得出苏重朗的弦外之音,若真去了苏府,少说定要被扒一层皮,能不能活着都未可知。
一瞬间,他们跪在地上,再度纷纷讨饶。
为首那个,吓得直接把掉包的钱袋哆哆嗦嗦掏出来。
苏重朗一看,是个月白色的吉祥莲花纹,于是走上前把它拿在手里。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前面的都让开,马受惊了!”
只一刹那,周遭人群立刻吓得开始四散,跪在地上的那群痞子见状,也连忙趁乱奔逃。
苏重朗无暇去理会,只因裴文月和卿卿还呆呆愣在原地,眼见马匹由远至近,已朝裴文月后头奔来。
“姑娘小心!”苏重朗面色冷峻,衣摆被跑起的步伐扬得飞舞。
他三步并作两,整个人很快来到裴文月身前,在她惊愕的眼中,一只手拽着裴文月的钱袋,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揽住裴文月的腰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裴文月下意识被扯到一个陌生的怀抱里,只顾得上推开卿卿,手却吓得在电光火石间拽紧苏重朗腰间的那块暖玉。
暖玉被她扯下,苏重朗也与裴文月抱了个满怀。
她的发丝随风而动,轻轻扫过他的鼻尖,也撩拨了他未触风月的心。
街中心为受惊的马让开一条甬道,卿卿被裴文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