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逃过一劫,惊魂未定时,在飞扬的尘土间,她率先扯开嗓子。
“小姐,你没事吧?!”
却不知在对面,苏重朗把裴文月抱得稳稳当当,他头微微低下,一手感受着美人纤细腰肢,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面纱。
一纱之隔,两人四目相对,裴文月与他呼吸交织,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麻烦,放开我吧。”
苏重朗连忙松手,改为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扶好站稳。
“事急从权,唐突小姐,实属无奈。”苏重朗虽常日浪荡,但由于自家姐姐的缘故,他从不轻视女子,也不随意对待,也难怪刚才辛家小儿笑话他从不踏足风月场所。
他想了想,还是弯腰朝她拱手赔礼。
“小姐的钱袋,如今物归原主。”
裴文月这才注意到,他始终牢牢帮她把钱袋抓在手心里。
一瞬间,盯着他低下的头颅,裴文月好像明白了心里乱七八糟的那种感觉,她颤抖着指尖去拿回自己的钱袋。
方才扯下苏重朗的暖玉,裴文月犹豫片刻,刚想出手归还时,一道声音伴随着人影已急急传唤苏重朗。
“公子,快归府吧,老爷罚小姐去跪祠堂了!”
苏家一个小厮满脸大汗,跑来通传苏重朗。
苏重朗闻言,脸色大变,抬腿就要走,但念及裴文月,还是边走边转头。
“小姐安好,这街上总这样乱,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公子,我还没还你……”
裴文月捏着手中暖玉,话说一半,苏重朗已扯着笑远去,他一边跑,一边转头和她挥手。
“后会有期啊后会有期,快回去吧!”
方才他救了她时宛若英雄盖世,如今又一副少年稚气的洒脱模样,裴文月盯着他的笑,忽然只想将它永远收入眼中。
她呆愣了片刻后,终于也忍不住笑出声,收起暖玉,紧紧捂在怀里。
“好的,后会有期……”
卿卿适时走到她身边,一边扇扬起的尘土,一边虚咳。
“小姐,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那位公子说得对,这市井太乱了,若不是今日咱们好运碰上好人,只怕就要栽了。”
裴文月点点头,被卿卿拉着往宫里的方向走,却还是有些留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看着苏重朗离去的方向,即使他早已不在那里。
苏府。
苏重朗在回来的路上已听这小厮说完了来龙去脉,他心中正盘算着要如何替姐姐苏皖求情,一只脚刚踏入厅堂,耳朵已听到苏元明的教诲。
“逆子,有本事回来了?”
父亲苏元明居于高位,一手捧着茶盏,还不忘对远远走来的苏重朗吹胡子瞪眼。
苏重朗见状,连忙赔起笑脸,双手藏在袖子里,缓步走近。
“爹,何必动怒呢,您说您老这么生气,还不是累着自个儿的身子。”
谁知,他刚走到苏元明跟前,苏元明直接一盏茶狠狠摔在桌子上。
苏重朗立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动作娴熟,令人惊叹。
他捏着自己的耳朵,“爹,我错了……”
“整日逃学,与一帮狐朋狗友厮混,先生天天骂的人里,就没有一次是没你名字的,有你这种不思进取的儿子,老子我还能活几年?!”
苏元明怒气冲冲,指着苏重朗的鼻子狠狠开口。
这些话,苏重朗从启蒙入了学府就听,如今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
他见苏元明喘了口气,于是见缝插针。
“我是混账该骂,我认了,但阿姐从小优秀,没理由今时今日也把对付我的招数用在她身上吧?”
“哼,我明白了。”苏元明眯起眼缝,“我说怎么今日如此反常,太阳不落山就急急赶回来,感情你们是姐弟情深,你个小混蛋落我眼里来求情了?”
苏重朗笑呵呵的,努力做出憨态。
“爹这话说得,我和阿姐手心手背都是您的心头肉,阿姐首当其冲更是可人疼,您说罚跪祠堂都多老套的招数了,阿姐怎好去遭罪?反正是我混账更多,不如罢了阿姐的责罚,同我的一道算账,一并发落在我身上,我去替阿姐跪好不好?”
苏元明抖了抖胡子,不由得深思这个儿子如此不要脸,到底是随了哪门子的苏家血脉。
“小儿再敢大放厥词?!”苏元明忍不住了,拿了茶盏直接砸在苏重朗身上,茶叶和茶水洒了他一身,“你阿姐想抗旨不嫁,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有几个脑袋陪着砍,就敢说要担责的大话?我是瞧出来了,你们姐弟俩没一个让老子省心的,小混蛋,我今日倒不如打死你算了!”
苏重朗吓得连忙起身,躲避苏元明的动作。
“唉爹爹爹!算了算了,儿子不说了,儿子不说了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