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祁三娘又道:“方才二娘子那一番话可谓是道出了我心中所想,谁说女子就要守着这小小的四方天地,相夫教子,我偏不做那世俗女子。女儿身亦可有男儿志!”
林知繁不由称赞:“三娘子好志气,乃我辈楷模!”
祁老太太笑骂道:“三娘矜持点,莫唐突了二娘。”又用手帕擦掉嘴角上的残渣,喝了口茶,问道:“五郎呢?”
“五哥去马厩挑马了,让我先带二娘过去。”
祁老太太摆摆手:“那你们快快去吧,当心些,莫摔着磕着!”
“知道啦!我们先行告退。”祁三娘朝二人作揖。
她还想叮嘱些什么,祁三娘已经拉林知繁走了。
祁家射圃场地宽敞,设了三个箭靶,布射的箭靶以皮革制作而成,旁边置有凉亭以供休息,不远处还有马场。
林知繁和祁三娘在凉亭等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一男子骑着高大的黑马,脚镫轻扣,长鞭在手,尽显非凡的英姿。
等她们走到亭外,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遥遥传来,祁五郎勒马停住,正准备跃马而下,那马却不知怎的,猛地踢腿长鸣一声,扬起一片灰尘,方才作罢。
祁五郎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两人一脸灰尘,愕然呆住。
林知繁抹掉脸上的灰,感叹:这马儿脾气好大!
祁三娘反应过来,转身去拿马鞭,扯过祁五郎手上的马绳,翻身上马,动作十分利索,狠狠地朝马打了一鞭子,只听一声响亮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疾驰而去,又扬起一路灰尘。
徒留身后的林知繁和祁五郎吃了一嘴灰。
林知繁抹掉嘴上的灰,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为什么要让她经此疾苦,还是两遍!
祁五郎也愣了会,转头看林知繁,随即哈哈一笑:“二娘子颇为镇定。”
林知繁不想理他,这个时候不跟她道歉就算了,还不领她去清洗一下脸,还笑嘻嘻的,这郎君太不懂事了。
祁五郎还没察觉到她的小情绪,见亭后有人来了,便大声喊去:“允谦,这里!”
祁五郎着急想迎上去,便匆忙同林知繁说:“二娘子实在抱歉,你先去凉亭等一会,待三妹妹将马降伏后,很快就过来找你,不用担心。”
林知繁还是不啃声。
祁五郎也不等她回应,抬腿就走。
但她好奇,到底是谁来了,竟让祁五郎这般着急。
她转身,见到来人,立马又回过身去。好想像滚滚一样,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咬牙闭眼:好丢人!看不见,看不见!
怎奈天不遂人愿,那人走到她跟前,作揖问礼:“二娘也在。”
林知繁抿了抿唇,只好睁眼,扯出笑:“宋郎君也来了?”
祁五郎看着两人,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啊!”
林知繁眨了眨眼,结果越眨越疼,眼睛可能沾了很多灰尘,尝试睁眼,却如何都睁不开。
祁五郎还天真地问:“你眨眼做甚?”
林知繁好想给他一记暴栗,这人也忒不识趣了。
宋槐安看了下左右,未发现她的贴身婢女在,只好将手伸过去:“情急之下冒犯了,还请二娘扶着我的手,我带你去清洗。”
祁五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搭理他,怪不得她一直在揉眼睛,原来是灰尘进眼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真是榆木脑袋!
他赶忙说道:“往马场那边走,附近有条小溪。”
林知繁闭着眼,摸索他的手。宋槐安见状,走近她身旁,将手臂再次伸过去,她一把抓住,两人缓缓往马场方向走去。
宋槐安时不时出声提醒她脚下的情况,也不知为何,她明明恐惧前路的黑暗,却又莫名觉得安心。
到了溪边,脚下参差不齐的鹅卵石,增加了她前行的困难,她脚踩不稳,正要踉跄而摔时,却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没事吧?”他双手扶着她,试图将她扶正。
“没事。”林知繁重新站好,但走了几步又是摇摇晃晃的,宋槐安干脆直接将她虚揽在怀里。
待她用水清洗了眼睛和脸后,慢慢睁开眼,抬头看向身边人,正巧碰上他的目光。他垂眸看她,瞳仁清澈如水晶,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愈发光彩。
“多谢宋郎君。”
他道:“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林知繁噎住,半晌,才蹦出一句话:“郎君真是活学活用。”
他的眼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