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曾是悄悄最喜欢的月份。
她是在大雪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见到元初哥哥......总之,很多美好的回忆都跟大雪有关。
可她现在不喜欢了。
悄悄爷爷去世没多久,她的父亲便继承了爷爷定国将军的官职,继续镇守仙妖两镇。悄悄当时不明白,为什么除了父亲,举家都要跟着姐姐嫁去都城。
现在她明白了,他们全家人是去都城作人质去了。
得知父亲被斩首的消息时,悄悄在边城阴冷潮湿的狱中瑟瑟发抖,怀里的韵合姨娘已经冻得不省人事。
爬满泥泞的墙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用来透气的天窗,大雪呼呼地下,不一会儿就将天窗给堵严实了。
悄悄推开房门,门外大雪纷飞,可还没落地便融化了。都城的气候,真是一片雪花都留不住。
也好,眼不见为净。
一胖一瘦书童也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他们对悄悄来了便可自己住一个单间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
悄悄热情地跟他们招手,他们瞧都不瞧一眼径直走出小院。悄悄无奈地耸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听说了吗?取泔水的放牛娃说最近城西夜市来了一个戏班子,演得是当年震海将军和鲛人国大战的那场戏。”胖书童压低声音说。
“那不是犯了当今太后的大忌!罪过罪过。”瘦书童好像嘴唇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不停地拍着嘴唇。
他们以为悄悄听不到,孰不知悄悄从小听力就异于凡人,20米之内只要她想听,屏气凝神便能听得到。
犯了大忌的戏班子,悄悄眼睛一转决定今晚要溜出去看看。
伺候袁承振小少爷吃过早饭,再去书院读一天书,漫长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悄悄盘算着吃过晚饭便翻墙出去。
“我要去如厕,这回你们不用跟着我,在这等我出来就行。”袁承振把手里的一本书扔到悄悄手里。
一刻钟过去了,小少爷还没有出来,这时悄悄察觉有些不大对劲。
“小少爷这会也该出来了,我进去看看。”悄悄说。
“少没事找事,少爷如厕的时候好看书,一看就是一钟头的时候也有。”胖书童不屑地说。
悄悄冲他们晃了晃手里的书,两人才惊觉大事不妙。三人急匆匆赶去茅房,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死了死了。上次跟丢了一回,被丞相打个半死。这次怕是要死透了死透了。”瘦书童两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别怕,你们俩回到府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午时之前我一定把小少爷好好带回来。”悄悄将瘦书童拉起,又拍了拍胖书童的肩膀。
悄悄根据地上的鞋印摸出了袁承振离开的大致方向,又爬到书院旁的钟楼上寻找袁承振的身影。
果真没有走远,袁承振正在一个馄饨摊上大口地吃着馄饨。悄悄在钟楼顶上坐下笑道,小少爷还挺与众不同。
就这样,袁承振在街上闲逛,悄悄跳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跟着他。走着走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袁承振竟然来到城西夜市。
悄悄想起袁承轩的话,难道袁承振身体里真的住着陈家少爷的灵魂?不然怎么一向安静乖巧的人,突然翻墙偷跑到这里来。
袁小少爷到的时候,戏还没有开演,鼓声先响起。主角们在鼓声中一一登场。悄悄最听不得鼓声,她皱着眉咬紧后槽牙,大口地呼吸。
戏非常精彩奇特,所有的道具,从两人高的海浪到带火的长枪再到喷射的血液都是用大量的针织品制成,扮演鲛人的演员也非常敬业,寒冬腊月里半裸着上半身做着精彩的武术动作。
扮演震海将军陈风的演员更是把将军英勇演得入木三分。
落幕时,陈忠善将军看着平静地海面说:“愿这海上从此再无风浪。”
正当众人鼓掌喝彩之际,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喊道:
“大胆!竟敢演那叛贼的戏。唱戏的看戏的通通给我抓起来!”
悄悄闻声瞥见一队人马飞冲过来,整个夜市瞬间被他们搅得人仰马翻。来人身着飞鱼服,却和无影卫的全黑飞鱼服不一样,这群人的飞鱼服是正红色系金皇腰带。
是东厂的人。
悄悄冷哼一声,“一群臭太监,神气什么!”
东厂侍卫们的动作非常粗暴,直接用刀柄敲向挡路的人。那野蛮的行为,让袁承振小少爷正义感瞬间满格,他站出来挡在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童面前,对着一个侍卫喝斥道:
“不得胡乱伤人!”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知死活!不打他,那就打你!来人!给我往死里打!”为首的丑太监翘起兰花爪朝着袁承振轻轻一指。
打小少爷还得了,悄悄一个翻身跳到袁承振身前替他挡下一击,随后一掌打飞对方。
“是你?”袁承振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