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意必须经过我同意。若被我发现你私下接单,你就给我收拾铺盖滚出马家!”
朱成声音低弱地恭敬道喏,朝着姜伋磕了三个头。候在门外的仆役躬身进来,把朱成搀了下去。管家上前添茶,同时俯身禀报,“家主,大公子杖责已毕,特来谢恩。”
姜伋举杯的动作一顿,眉毛皱了皱,“我不是吩咐过,杖责之后直接送大哥回房休息的吗?”
管家唯恐姜伋降罪赶忙哈腰解释,“家主明鉴,是大公子执意如此,奴才……”
姜伋闻言动了动心绪,微微点了点头。管家领命,管家转身把马昆扶了进来。姜伋坐正了身子稍稍抬眸,马昆依礼跪倒拜谢。管家明事地给马昆铺了张席子,并且贴心地地垫上了软垫。姜伋挥退管家,胳膊闲闲地搭上了凭几,“大哥是有话要跟我说?”
马昆低眉道,“因为家主当众发落了奴才,为了家主的威严,奴才没有反驳您。但是奴才私以为,家主这番处置,有些欠妥。”
“哦?”姜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大哥是不服气自己挨了板子,专程来跟我理论的。”
马昆伏低了身子,敬声道,“奴才失职,险些酿成恶果,家主赏奴才板子理所应当。奴才只是担心,姬发和姬旦还留在邯郸,此事若被他们知晓,咱们家会有麻烦。”
姜伋淡然自若地嗅着茶香,眼神如鹰一般的锐利,“凭姬发的心胸,岂会相信我看不出姬旦在打什么主意?明知是个圈套,面子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心甘情愿地往里跳,这样一来,姬发会不自觉地在感情上地偏向我。危机解除后,我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积攒了满腔的怒火也该发泄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倘若我沉得住气,一直不责罚你们,姬发反而会觉得,我心思阴狠难以驾驭。”
“那主母呢?家主这一罚就是七天,您不觉得这样做会让咱们家的后院起火吗?各房进献婢女,不单是为了伺候家主衣食,更是希图伺候家主床榻。但因家主独宠主母,所以她们才循规蹈矩不敢僭越。可家主今日重罚主母,她们以为主母失宠,心思定会活络起来。这个时候,后院热闹合适吗?”
“说是后院,有名分的也就只有鲛儿一个。男主外女主内本是常理,我不知道婢女们各怀心思,一点都不奇怪。而这回发作突然,内院失了平衡,我身为家主却无力维持,正说明我能力不足。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会成为威胁主上的权臣,姬旦也就不会再费尽心思提防我了。”
马昆凝睇着姜伋品茶的淡泊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家主,您何苦呢?以您的手腕儿,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并不是什么难事。”
姜伋眸色黯淡了一瞬,随即云淡风轻地笑道,“我为姬发卖命,姬发保我马家。这是一笔交易,谈不上公平,往后也少不得熬神,却是我当下最好的选择。”
马昆内心震荡翻覆,匍匐在地眼圈含泪。姜伋安慰了马昆几句,扬声唤来管家服侍马昆回房休息。打发完了这厢,姜伋揉着眉心疲惫责骂,“还不给我滚下来!真当我眼瞎,以为化身成房梁上的描彩我就认不出你!”
敖丙呲溜一声沿着房柱滑了下来,幻出人形跪倒在姜伋足下,“公子恩典,奴才谢恩。”
“来伺候。”
姜伋阖目,懒懒地吩咐一句。敖丙领命,膝行上前力道适中给姜伋揉肩。鲛儿挪步进门,敖丙立刻停下动作,跪至旁侧恭迎。鲛儿颔首还礼,面向姜伋屈了屈膝。姜伋气恼睁眼,鲛儿心中畏惧,白皙颈项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禀家主,您之前说把青玉流珠供奉在了外公灵前,可是妾并没有看见……”
姜伋冷笑一声截断鲛儿话语,俊秀的脸庞怒火横生,“所以,你才不顾训诫,擅出祠堂来质问我,是吗?”
“罪妾不敢。”鲛儿双膝噗通坠地,急声辩解,“罪妾以为,青玉流珠供奉灵前竟不翼而飞,必是出了内贼无疑。还胆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必须严惩。罪妾斗胆,恳请家主彻查。”
“相较于事后彻查,防范于未然更好吧?你这个主母,到底是怎么当家的!”姜伋的声音森然,像是浸泡过严冬的雪水,“回祠堂,十天。”
鲛儿湿着眼角抬眸,见姜伋转过视线不再看她,伤心地抿了抿唇,起身退下。敖丙挥袖将门窗合拢,纳闷地问道,“公子,少夫人禀告的这件事的确严重,您真的不管啊?”
“人手早就散出去了。”姜伋呷了一口茶水,“我不着急,是因为我已经知道青玉流珠的下落。”一个眼神吓退凑到面前一脸好奇的敖丙,姜伋瞧了眼时辰,徐声吩咐,“你替我跑趟西岐,问我娘要一个名叫季晨的伙计。”
“季晨?”马招娣满眼地茫然,“季晨是谁啊?咱们聚美堂有这么个人吗?”
敖丙笑道,“夫人何必与我装傻呢?莫不是夫人也看重季晨,不舍得割爱,才矢口否认?”
马招娣抻着嘴角说道,“果果想要的,当娘的有什么不能给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季晨是谁。”正巧姜子牙和南宫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