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重任,手握强权。凡事皆有底线,姜小姐在指责少夫人之前,是否也该反思,公子的言行有无触碰到少夫人的底线?”
姜淑祥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汽,再开口时,伤感的声线起伏着愤懑和不甘,“三纲五常,当真如此难以逾越么?”
冰魄的脸庞浮起一层哀色,低沉沉地说道,“不仅难以逾越,有时还难以周全。世俗烦扰不休堪比枷锁,但本座衷心期盼,姜小姐能活得与众不同。”
姜淑祥缄默不语,眸色复杂地注视着冰魄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隐没在鬼门关内。怀着无限思量折身踏进福伯宅院,抬眼就见幽幽烛火舔舐着窗纸。姜淑祥掀帘进屋,神情郁郁地坐到榻上。姜伋已然醒转,这会儿正悠闲地品着茶水。姜淑祥一把夺过茶杯,拧眉道,“你咳疾未愈,现在还不能喝茶。”
姜伋哼哼唧唧地倒进姜淑祥的怀里,额头蹭了两下姜淑祥的衣襟,“冰魄怎么说?”
姜淑祥宠溺地摸了摸姜伋的头发,浅笑问道,“你怎知冰魄祭司有话与长姐说?”
姜伋翻了个身,闲闲地说道,“应该是长姐提问,冰魄祭司回答。”他伸手抓了抓姜淑祥垂至腰间的丝滑长发,撒娇似的说道,“毕竟在这天底下,只有长姐你才能欺负我。”
姜淑祥弯起嘴角,拍了拍姜伋的侧脸,“冰魄祭司说此法冥王当年用过,起居注有明确记载。”
姜伋握住姜淑祥的手,舒展的眉头蹙了起来。烛火熹微,凉风吹透帘帷。姜伋懒懒起身靠上软枕,淡淡开口,“二公子派来的车架已在门外候了多时,长姐这就回吧。”
姜淑祥耷拉着眉梢打量自己的纤长手指,表情漠然喜怒不辨。姜伋抱着暖炉,羽睫垂落投下两片青影。华云捧着竹简入内,跪坐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姜伋猛然回神,扫视了一圈室内,哑着嗓子问道,“长姐回去了?”
华云点了点头,恭敬回道,“大小姐乘坐伯侯府的车马离开的,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姜伋坐正了身子,态度端肃地朝着华云微微颔首。华云会意,高举双手呈上竹简。姜伋单手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面色阴寒如铁,“真没想到,钱塘一带物价涨得这么厉害。”
“是啊家主,在那个地界,满满的一袋钱都换不来一个馒头。”华云抱怨了一句,斟酌着提议,“家主,您看咱们家的货物要不要也涨涨价啊?”
“过两天我身子好些,我会亲自过去一趟,届时再议。”姜伋揉着眉心,只觉头疼得厉害,“西伯侯府在咱家酒坊订购的那两百坛子合欢酒,你可得给我看紧了。”
“家主安心。”华云拍着胸脯保证,“奴才打着十二分精神办事,这单生意不会出任何岔子。”
姜伋横了华云一眼,嗤声道,“安心?我如何安得下心?本以为你是个省心的,不想你也是个不安生的。”
华云俯身拜倒,说话时鼻音分外浓重,“奴才少时家乡遭灾,父母皆死于逃难路上。若非老太爷慈悲,收留了奴才,恐怕奴才也活不到今日。奴才深知难民辛酸,占山为王也是被生计所迫,奴才实在不忍心袖手旁观。”
姜伋额角爆出一根青筋,听到最后剧烈地咳嗽着,“你以为你和他们串通一气演一出绑架勒索的戏码就是在帮他们?如果我筹措不到赎金呢?如果我没有看出你信中含义呢?如果我报官了呢?如果这事捅到了我爹的案前呢?如果我没有想出倒卖山货与他们合作分利的办法呢?这太多的如果,你要如何把控?平时犯个蠢也就罢了,性命攸关之际你也给我犯蠢?”
华云被姜伋的连声质问而震慑住,无言以对只得伏地呜咽。姜伋缓了口气,强自忍住喉咙的痛痒,厉声叱道,“你给我滚到福伯牌位前跪着,好好想想自己犯的错!”
华云越发地愧悔难当,叩首谢恩后跪着退去。姜伋疲态尽露,歇在榻上喘息不定。敖丙从墙缝里悄然走出,在姜伋面前跪下身子,双手举起了一个盛着膏状物质的三叠茂兰白玉碗。姜伋摆了摆手,随意地半躺着,“起来吧,这里不是殿阁,没那么多规矩。”
敖丙闻言松了心神,嬉笑地应了一声,施施然坐到了姜伋身下的褥子上,“公子,这是君上赐下的蜂蜜枇杷膏,您用一点吧。”
姜伋探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敖丙舀了一勺递到姜伋唇边,细声劝道,“公子就吃一口吧,好歹也是君上的恩典。”
“先搁那吧。”姜伋推开白玉碗,裹了裹衣服。敖丙俯身将白玉碗放到榻前的小几上,自袖中取出紫檀木小锤子。姜伋盯着敖丙,严声警告,“今时不同往日,你见着冰魄祭司务必要恭恭敬敬。”
敖丙给姜伋捶着腿,不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冰魄祭司是得了什么造化么?”
造化?竟敢私自取用红莲烈火的火种来驱散寒气,这可不是大造化么?姜伋但笑不语,只是屈指点了点敖丙的脑门。敖丙看不懂姜伋笑容之中的深意,但还是乖巧地道了声喏。姜伋换了个姿势,端起白玉碗慢慢品食。这碗蜂蜜枇杷膏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