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独自一个抱着姜伋留下来的衣冠伏在金丝榻上默然淌泪。马招娣怜悯地搂起鲛儿,拥进怀里软声柔语,“好孩子,别憋着,心里有什么委屈就都跟娘说出来吧。”
“娘,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啊……”鲛儿抱住姜伋的衣冠滑下金丝榻,跪在马招娣身前痛声哭诉,“我是真心实意嫁给公子为妻的,我从来都没有算计过他。我全部的身家都托付于他了,我算计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好好好,你先起来。”马招娣终是于心不忍,一把拉起鲛儿让她到自己身边,“鲛儿,娘相信你,但你得跟娘说实话。你父亲祭典那天,你动手杀了余元,究竟是为了什么?冰清吗?”
“公子一早就说过,他迎娶的是马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不事先摸清楚我的身家背景?”鲛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抿下哽咽答道,“想必娘也知道,我出生时曾得瑶池金母预言,今生匹配凡人。家母不忍我将来守漫长的活寡,于是就是就取了一滴鲛人泪,炼化出男身,他就是冰清。五百年前,冰清枉死在余元的化血刀之下,我自是伤心欲绝,但我在家父祭典上杀余元,不是因为冰清。我是觉得窝囊,家里不容我,外面欺辱我,我怀着孕脾气暴躁了些,这才一时冲动下了杀手。”
“那……敖润呢?”马招娣察觉鲛儿情绪又起波动,赶忙拍抚着她的脊背,“我听说,你跟果果上回吵架,就是因为敖润说错了话?”
鲛儿点了点头,咬了咬牙齿说道,“算起来,敖润跟我还是亲戚。我们鲛人族原本遍及四海,就因为传嗣艰难,族群这才慢慢萎缩。繁衍至今,除了北海氐氏,就只有南海还剩下一个小部落了。氐氏是鲛人族正统,南海那个部落算是旁支,我母亲就是从那里嫁过来的,她嫁过来的第二年,她的妹妹嫁进了南海龙宫。因为冰清殁了,鲛人泪改变不了我的姻缘,我母亲就决定把我嫁给她妹妹的儿子,就是敖润。”
“这个好哎。”马招娣拊掌,两只眼睛弯成新月,“亲家母这个安排啊真是用心了,把你嫁回自己的娘家,也是怕你吃苦啊。”
“我母亲临终之前作了交代,可是我父亲始终觉得不妥。加上他并不看好敖润,所以态度上总是淡淡的。敖润为了在我父亲面前争口气,这才跑去单挑鱼妖。唉……”鲛儿眉目间涌出一丝恨意,咬唇说道,“我父亲殒身,敖润不是故意的。我不要他偿命,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就这样,我向南海龙宫退了婚。敖润不甘心,多次来北海纠缠我。但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去跟公子说那些混账话。”
“可怜的孩子。”马招娣握上鲛儿的手,感觉鲛儿的手好像要在她的手心儿化开了似的,“不过,可怜归可怜。娘还是得说你。你说说你,背着果果怀孕做什么。明知道那是不能触犯的铁律,你还偏偏要去给果果添堵。”
鲛儿倚靠上马招娣的肩膀,她同姜淑祥姐弟一样,都爱极了马招娣身上的皂角香味,“碧霞饮事件后,无论我赔了多少小心地伺候着,公子就是对我不假辞色,我实在没办法,这才想借着孩子邀宠。”
“糊涂!”马招娣呵斥着鲛儿,怒其不争地教训道,“谁说生了孩子就一准儿是功臣了,那冥后不也给冥王生了儿子吗?结果呢,凌虚阁不是照样落锁两千年。你义母瑶池金母不也生了很多孩子吗?那昊天上帝不一样姬妾成群?借孩子邀宠,肯定是你大哥写的话本儿把你给忽悠住的,看我回头不找他算账!”平了平气,马招娣继续问道,“那个帖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听你爹和你长姐的意思,好像是你给果果挖了个坑,就差把给他埋了?”
“就是我父亲的祭典。我给公子上表请驾被阎罗王驳了回来,水晶宫以为公子嫌弃北海不够诚意,这才正式下帖公子殿阁的。我真的没有给公子挖坑,更没想埋了他。”
“我看差不多啦。”马招娣翻了鲛儿一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道,“公子不出席祭典,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妾侍。他去祭奠一个小妾的爹,会被指责太过偏宠妾侍,会惹来闲话的。”鲛儿啮了啮嘴角,“是奴婢糊涂了。可东海龙王告公子黑状那事儿,奴婢真的是毫不知情啊。”
马招娣蹙了蹙眉头,扭身把鲛儿扶了起来,“行了,娘心里头有数了。你放心,你冠了我姜家的姓就是我姜家的女儿,爹娘会给你做主的。”
“奴婢谢主母慈悲。”鲛儿下跪拜谢,马招娣又安慰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马招娣从袖中拿出两壳张开的传音紫贝,“相公,你都听清楚了吧?”
“听得清清楚楚。”姜子牙挠了挠脑门儿,斜了斜身子单手支头,“鲛儿应该没有说谎,这下难办了。”
马招娣呼了口气,后背随意靠上一株珊瑚树,“我今儿个算是明白啦,你这个宝贝儿子也就鲛儿能受得了,换成别的女的,哪怕是一幅画跟他都过不下去。”
姜子牙直起身子反驳,“这时候是我的宝贝儿子啦,平时都是谁果果果果的供着?”
马招娣陡然提高音量,“我供着果果怎么啦?孩子一年到头见不着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