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芝当真没有刻意偏袒吗?”
敖丙摇头,跪到姜伋身后给他揉肩,“奴才起先也以为是水晶宫或者凤凰山暗中打点以求照应,所以把氐氏身边的两只鲤鱼精拘了起来审问了一遍,也通过敖润问过了,确实没有这回事。奴才还打听到,南苑苑主阿芝曾服侍过王后,个性贤淑公正。她分给氐氏的活计与别的罪妇都是一样的,氐氏手指无损是因为南苑配置女医的缘故。因为阿芝以为,一夜夫妻百夜恩,若是哪天夫主回心转意,她们瘦削嶙峋的终是不好看。”
“原来如此,是我小人之心了。”姜伋展了展眉,下巴朝着摆在一旁长案上的一碟海棠香糕抬了一抬,“本座心里有数了,你退下吧,顺道帮我把阎罗王唤进来。”
敖丙端起糕点退出了书房,将阎罗王请进书房后又拿着糕点叫上福伯肃着脸色进了厨房。管事领着一众庖厨跪在地上忐忑不安,敖丙满脸怒气地将糕点摔到了他们面前,“俞先生再三叮嘱公子的饮食务必清淡,你们居然还敢呈上这种甜腻的点心,你们是不是盼着公子的咳嗽永远都好不了?!”
“奴才不敢!”庖厨悉数匍匐颤抖不止,福伯低眉侧身站到敖丙身侧轻声开口,“海棠香糕在呈上去之前奴才就已经尝过了,甜度尚在公子可以食用的范围。奴才斗胆猜想公子吩咐您撤下这道点心,或许只是因为放久了冷掉的关系。”
“第一,公子撤下这道糕点的理由不是我等可以猜测的。第二,这道甜腻的糕点压根儿就不该出现在公子当前的食单里。”
福伯震惊抬眸,敖丙深吸了一口气攒眉说道,“甜食会引起饱腹感,公子本就食欲不振,食用甜点后就更加不会有什么胃口了,而且甜食对睡眠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加上公子偶有胃痛,甜食就更不能吃了。可恶的东西,俞先生明明都三令五申过了。说!究竟是谁,制作了这道海棠香糕的?”
一名神情怯懦的庖厨立时慌忙爬出队列,敖丙铁青着脸色厉声命令,“来呀,带他出去打二十板子!”
领命的仆役即刻将这名庖厨拉出去照数打了,敖丙冷冷瞪着管事竖眉警告,“我知你上任不久经验不足,这次便替你发落了。若有下次,你这个管事便不用做了。退下!”
庖厨听得吩咐各自散了,那名抱愧挨打的亦含羞去了。敖丙缓和了表情看向福伯,说话的口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强硬,“福伯,公子卧病,饮食方面要格外注意。若有拿捏不准的地方,直接询问俞先生便好,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多谢近侍提点。”福伯俯身谢过,敖丙微笑着摆了摆手,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后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殿阁。殿窗半敞,阎罗王唯恐阴风吹入会害姜伋不适忙起身将窗户关好。龙涎的味道不觉间淡了一些,姜伋便趁着活动筋骨的功夫顺手往香炉里添了一匙香料。阎罗王跪坐回案侧继续给研磨,偶然瞥见转轮王呈上的孟婆庄失职处分报告尚未批复不禁疑惑,“臣以为公子当知道对于孟婆庄的处置不宜耽搁,为何还不批复转轮王的奏章?”
“因为贾氏啊。”姜伋负手站在窗前无奈嗔声,“这个贾氏是黄飞虎的妻子,我怕黄飞虎会把我爹给搬出来。”
“贾氏既被判罚为奴且永世不得超生,那便将她没入君翊殿中。都搁在您眼皮子底下了,想必您父亲和那个黄飞虎也再无话说了。”
“把贾氏没入君翊殿虽好,只是咱们殿阁里的婢仆够多了,再要一个进来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叫君上得知,会不会多想?”
“贾氏已为人妻,黄飞虎又多加惦念,君上自不会多想。至于殿阁里的婢仆,公子若觉得多,不妨放出去几批。万物繁衍生息乃是自然,咱们鬼族当然也不例外。”
“那好吧,就按阎罗王说的办。”姜伋掀衣落座提笔批复,阎罗王顿了片刻拣起另一件事禀报,“关于枉死城报上来的案子,复审的冥官名单已经出来了。按冥律,规避臣与刑天后随机择选,主审为楚江王和卞城王,副审为阴府府主阿傍,五道将军蓐收和酆都主官斩衰。”
“嗯,那就进入复审程序,你负责通知我爹到场。”姜伋看过复审冥官名单后随手交给阎罗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感到奇怪,“还有事?”
阎罗王瞄了瞄姜伋的脸色,略略低眉,“启禀公子,氐氏不慎感染了风寒,病倒了。臣斗胆请了俞先生给她看诊,这会儿吃了药,睡下了。”
“知道了。”姜伋凝神一瞬,面色泛白了半晌却也只轻描淡写地言了这一句。阎罗王见姜伋如此亦不敢再替鲛儿多言,道了声喏后又扯来了旁的话头,“处置孟婆庄的旨意,是从主殿发出还是君翊殿?”
姜伋没有回答,只是搁笔吩咐,“更衣,本座要去见君上!”
阳间周营,姜子牙聚精会神地研究渑池县的地形,手边儿摆着一叠渑池县守将张奎的资料。高觉揉着疼痛至极的耳朵小声抱怨,一旁的杨戬忍不住低声感叹,“这个申公豹果然心思缜密,之前临潼关佯作重伤竟也没能让他真正放心。”
李靖接口,“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