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被掷入火盆焚烧殆尽,姜子牙伫立窗仰望天际残月攒眉沉思。马招娣睡到一半醒来发现姜子牙还未回房休息忙披衣到书房去寻,才到门口就正见姜子牙衣衫单薄地站在窗口吹风,“相公。”
“招娣。”姜子牙闻声回头整理表情温柔一笑,马招娣疾步进门拿过挂在衣架上的披风走过去给姜子牙穿上,“春寒料峭的你是真不怕会冻着啊。”
“有你在我怎么会冻着呢。”姜子牙展臂将妻子裹入怀中,马招娣随着丈夫的脚步向卧房走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烦什么?”
“申公豹咯。他亲自举荐伯夷叔齐彻查朝歌通敌谋逆一案委实古怪了些。”姜子牙和马招娣回到卧房后张开身子,马招娣转身抬手帮姜子牙解衣,“这有什么。费仲尤浑只知道胡闹,不换伯夷叔齐难道等着朝歌城内闹民变吗?”
“费仲尤浑的确不堪任用,但申公豹也没必要非让伯夷叔齐接手。他当国师这么多年总能养出几个心腹,加上闻仲留下的势力,难道就挑不出两个可以替代费仲尤浑的官员?伯夷叔齐是殷商朝廷里仅剩下的有良知肯做事的官员,申公豹举荐他们去查这样一个注定没有结果又得罪人的案子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么?何况,以申公豹的脑子,未必看不出那封姬发亲笔信其实是我设的圈套,不反击就算了居然还自发地往里钻?”
“姬发查出华彩这事儿背后的操纵者是伯夷和叔齐,跟你商量之后才设下了这个套。现在不管怎样伯夷和叔齐都已经在套中了,相公你就别多想了。”
“不能不多想啊夫人。”姜子牙拍了拍马招娣的手背卧上床榻,“伯夷叔齐本在暗处,闻仲死后朝中无人,帝辛无计可施才把他二人摆到了明处。帝辛离不开费仲尤浑,更离不开伯夷叔齐,只要帝辛还在王位一天,我们就不能把他们如何。为夫利用帝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敏感心理,捏造一桩子虚乌有的谋逆案件出来,其实充其量也就是分散开伯夷叔齐的精力罢了。今岁元月天子除服,今日朝会又正式颁旨将于本月二十亲征渑池,为夫不怕别的,只担心申公豹此番是将计就计别有所图。”
“申公豹同你交手多年虽一直处于下风,然败而不倒却也足以说明他是有几分手段的。要说他会察觉出朝歌有你埋下的棋子借此机会加以铲除,也不是不可能哦。不过好在你埋在朝歌的那几枚到现在都还只是闲棋,申公豹一时半会儿想挖也挖不出来。”
“夫人有所不知,为了对付伯夷叔齐,为夫曾秘密动用过这几枚闲棋。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如今想来,难保不被申公豹瞧出端倪。这几枚闲棋尚有大用,为夫绝不能袖手在旁由着申公豹肆意摆弄。”
“可是相公,你现在并不知道申公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贸然出手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所以我才彻夜难眠啊,本打算深夜静思斟酌出一个办法,谁知竟毫无头绪。”
“你毫无头绪是因为你太累了,从侯爷薨逝到现在你都没怎么睡过觉。你听我的,躺下来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等你睡醒了,神清气爽了,你自自然然就会想出办法来了。睡嘛相公,快睡,牙牙,睡嘛睡嘛。”
“好,我睡觉。”姜子牙最禁不得马招娣撒娇,每当听到那腔软软腻腻的嗓音他的心都会忍不住痒痒的。腾开手臂用力扯落帷帐掩住床笫,三千发丝正要交缠之时紧闭房门突然被怦怦叩响。姬发连夜遣人急召姜子牙入西伯侯府议事,姜子牙接令后亦不作迁延立马整衣匆忙觐见,“天子夜半传唤子牙,不知所为何事?”
“岳父,我西岐城外似乎闹起了瘟疫。”姬发抬眸见到姜子牙进来即刻起身迎上,抽出死掐掌中许久的急信递到姜子牙手上,“起先是打朝歌逃难至此的百姓零星进城寻医,最初以为是风寒,可病患服药后高烧仍然不退而且咳嗽加剧呼吸困难,少数伴有腹泻胸痛。情况报到我这里来时,已经有不少村落出现家庭集体患病的现象,淑祥半个时辰前出诊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
“淑祥出诊的时候你为何不即时告知于我?你可知道如果真是瘟疫的话,哪怕只是短短半个时辰都有可能导致疫情蔓延失去控制吗?”姜子牙听罢姬发叙述看完手中急信登时恼了,哪里还管什么君臣大礼冲着姬发张口就是一顿呵斥。幸得姬发是真心尊奉姜子牙为父因此并未计较他的僭越乖乖低头挨训,姜子牙怒气过后回过神来自知失礼,然眼前情势间不容发他也顾不得跟姬发道歉赔礼了,“召集君臣,明早之前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防控方案。”
“喏。”姬发举起脑袋速速下令,那头远处一只五彩雀鸟冲破长窗如离弦之箭笔直飞来,不待在姬发肩膀落稳便自鸟嘴播放出了姜淑祥刻意压低的声音,“二郎你听我说,此次疫情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严重很多。目前造成疫情的原因不明,源头不清,疫病表症为发热、咳嗽、四肢无力、呼吸困难,少数伴有晕眩、腹泻、胸痛,不排除后期会有出现其他症状,属于烈性传染。我的建议是立刻封城,暂停城中所有聚集性活动,所有人尽量居家减少外出。还有,派专人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