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阿锦摇头叹气,她实在看不明白这俩人。先生明明知道她来路不明,非但不杀了她,还任由她出入,甚至昨夜一路抱着她回家。
青岚也能感觉到沈天山对她是有一些转变的,仿佛是一块冰正在融化一般。可每当她觉得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都会突然向后退,好像是有什么结界一样。
在卫永深夜登门前,她一度以为,沈天山对她是放下了戒备,甚至还生了些情愫。
那日她实在是失眠,便披了衣服在院子里散步,却见书房燃着灯,屋里有俩人影,一人是沈天山,而另一人是个男子,却不像苏鸣。
她屏了气,蹑手蹑脚地摸到书房墙角,男子声音有点耳熟,她回想了下,是卫永!
这里定有玄机!青岚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个细作,赶紧附耳偷听。
“你真就要如此过活了吗?”沈天山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怒气。
“你要我如何?常黎和孩子都在他手上,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被关在哪里!”
“三年前乾丰战乱的时候我便说过,让沈家军去将她们救出来。是你没那个胆子才拖到今天,如今两国通商,葛远正得圣宠,反而是没机会了。”
沈天山脾气这么不好吗?青岚暗叹,却听到屋里“咚!”得一声。
“所以我求你了,天山,我求你救救她们。他至今不告诉我她们在哪儿,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天山,我求你……”
竟是卫永跪下了。
“你起来!”沈天山把他拽了起来。
“我问你,丰人灭了你魏家江山,你如今真就甘心做他们的走狗吗?”
“我不甘心的何止这一件呢……”卫永瘫坐在了地上。
“你以为退让,妥协,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吗?你看看我,你还不明白吗?”
屋内是长久的沉默。
“我自小没争过什么,如今也不知该如何争,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天山。我只求你救救我妻儿。”
“若我救了,你又要如何呢?自我了断吗?”
“我已无颜面对她们。”卫永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那我不救。”沈天山语气冰冷。
“你要我如何?”
“你是聪明人,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你如今,大权在握,还找回了乐恒,苦尽甘来,自是不懂我的荒唐处境。”
“她不是乐恒。”
“她长得同乐恒几乎一模一样,若她不是,那你留她在身边又是什么心思呢?”
青岚本琢磨着,卫永也算是魏慎的亲哥,若是和沈天山闹掰了,不如和魏慎联合,但是这两句对话给她弄懵了。
她和乐恒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叫一模一样?
她听荭缨说,曾有一位恩客频繁来找她,一掷千金,给她送衣裙,送金钗,送胭脂,她一度以为他是真心爱慕她,与旁人不同。后来发现,一切只是因着她长得同他求而不得的女子有几分相似罢了,她只是一个影子。
所以,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影子?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屋内传来沈天山的声音。
青岚不知自己那夜是怎么走回屋的。
——“沈家谋逆前也是侯爵之位,同居方公子当是旧识,他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接到魏慎的任务时,丹粟是这么和她说的。
青岚心里生出一股恶寒,原来这才是魏慎的道理。
她想起说起这件事时,魏慎的神情,突然就笑了,五年间她也算是替他做了很多事了,她以为起码魏慎不至于连她一起戏耍,是她抱了不该有的期望。
青岚次日一早便去找了凌五。
“你为何约我在这里?”岐城外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凌五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问青岚。
“看到那棵柏树了吗?”青岚指着不远处。
凌五走了过去,绕到了树后,那里立着一块碑,碑上无字,但周围不生杂草,显然是常有人来祭扫。
“怎么?”
“那是沈天山的妻子。”青岚走到他身侧
凌五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阿锦,她说她们家夫人埋在这里,沈天山每月都会来。碑上无字,是怕敌人打过来刨坟,且这只是她暂居之所,他自己在碧云山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嘱托阿锦等他死了,把他和这位一起葬在那里。”
“哦是吗?”凌五故作轻松。
“别装了。你知道魏慎为什么选我来勾引他。若不是阿锦说当初景帝赶尽杀绝,火烧沈府后一一清点了尸体数量,除了沈天山逃了之外,所有人都能对得上,我几乎要怀疑其实我才是乐恒。”
青岚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凌五听得出来她被气得不轻。
“不如……你和我回去吧。”凌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