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此刻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头。疑团一点点扩大,压得她只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出了家门,舒玉立在滨江路上,一时有点儿茫然。
时已深冬,气温骤然下降,带着寒意的风吹得枯黄的树叶飞舞盘旋,落得满地都是,眼前一片萧索,大约只等一场冰雪倏忽而至,彻底被寒冷覆盖。
马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行人匆匆,各有各的去向,交错而过,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去向,无暇理会别人的目的。
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她精神一爽。她提醒自己,你有一段磨合得渐入佳境的婚姻,调整心态,放轻松,去见一下他,听他当面解释。
而此刻的至唯集团临时召开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发布会。
坐发言席的南琛,表面看起来还是沉稳如山的,只有通过他紧握成拳的动作,才能看出他很紧张。
不知道舒玉会怎么指判他?
是质问过后就接受现实,还是直接把他打入死牢里?
南琛也想过给奶奶去电话,想让奶奶过来帮忙调和的。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舒玉会生气,那是必然的。他要做的就是道歉,解释,哪怕要他重新追求妻子,他都愿意,这都是他该有的惩罚,不能指望奶奶帮他。
事实上,骗舒玉的人不止是他,他一家人都在骗着舒玉......
估计,奶奶出现也无法调和,说不定舒玉连奶奶都怨上呢。
因为最先隐瞒身份的人是奶奶!
陆叙言接到助理电话,舒玉并没有出现在豫州一中的书店,骆谦这边也得到消息,东城景园那边也没人应门。
陆叙言非常了解南琛,南琛本是个寡情的人,对爱情看得很开,天生凉薄的人,能让他动心,被他爱上的女人,就是他此生的柔情了,除了舒玉,南琛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
把舒玉看得太重,南琛害怕失去,才会一瞒再瞒,直到现在的坦诚。
就连坦诚,他都没有当面向舒玉坦诚,而是采取了一种公布于众的形式。
仰视高耸入云的至唯大厦,舒玉的心里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这场婚姻她纵然是被欺骗的一方,身为弱势者根本没法叫停。
“至唯这发布会蹊跷呀,没预告,没限制,连工作牌都不查了。”
“更稀奇的是至唯总裁亲自出席,肯定是能轰动豫州的大事!”
“今早我就听了南总已婚的瓜,估计是澄清,整个豫州谁不知道至唯总裁不近女色!”
听着各家媒体的议论,舒玉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跟着他们进了大厅。大堂一侧摆了指示牌:至唯集团记者招待会在二楼总议事厅举行。
舒玉坐扶梯上去,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只见迎面就是议事厅。厅外摆着签到台,两个前台模样的女生,挨个给经过的人递水,指引着人进去
。
这个厅有豫州一中的篮球场那么大,发布会已经开始,前排坐满了人。舒玉一眼看到南琛正坐在主席台上。她在后排找个位子坐下,打量着台上,上面坐了四个人,竟然有三个人都是她认识的。
主席台上除了南琛,还坐着南奕与陆叙言,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舒玉不认识。他是法务部的负责人张科。
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干练中年女子正站在发言台边念着一份稿子:“……我们借这个机会,向新闻媒体公布至唯集团总裁兼董事长南琛先生的决定……”
舒玉震惊的看着屏幕,上门有一份公告声明。她迅速浏览,发现正是那人在念的稿子,大意是至唯集团总裁南琛将自己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赠与自己的法定配偶。经董事会开会研究表决,即日起,应南琛先生自己的请求,其配偶正式成为至唯集团的董事。
舒玉大为震惊。南琛在完全不和她商量的情况下,就如此高调地宣布赠与她股份,这已经太出乎她意料了,而且他担任的竟然是董事。她再对企业运作没有概念,也明白董事一职跟普通持股者是有区别的。
舒玉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窘迫感,心跳得好像要冲出胸腔,她不得不努力深呼吸,紧紧抓住自己的短羽绒服下摆,命令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重新细看一次通稿,试图读懂那些字句背后的意思。
负责主持记者招待会的中年女子宣布,“下面有请至唯集团总裁及董事长南琛先生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