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胥彦忘记删了。听到官岄的请求,胥彦安静了两秒钟,慢条斯理将手机递给她:“……你自己删吧。”
官岄本来已经准备下车,现在又爬过去,坐到他身边,挺高兴地接过,在他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她也不想让他再看到那些照片。在输入的过程中又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同意她删掉照片。也许是真的忘记删了,或者是没时间不在乎删不删。
这么多照片删起来要比想象的耗时。
官岄批量选中、删除,如此往复操作了很多遍,也还只是删掉了一小部分。
可能是不知道要删多久,司机已经看眼色找了个停车场将车停好,下车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司机离开,车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官岄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其间胥彦就安静地坐在她身旁,她边删边想,她好像梦回了念大学时,他上完自己的课,就一声不吭地坐到她旁边,或者是图书馆、或者是百人的阶梯教室课堂上,或者睡觉,或者解题,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官岄有点恼地用手机给他发消息:“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了不可以公开的嘛?”
那人摸出手机,翻到她的消息,抬眼看她,只一眼,却看得它心跳如擂鼓,然后用口型回答她的问题:“不是公开。我来睡觉。”
随后她的手机里弹出一条消息:“知道啦。女朋友。”
无论哪一件都害她心猿意马完成不好课业,但是呆在他身边她就会好安心,就像现在一样。
四周好似全是他的气息,快要把她淹没了,她好怕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再一次触碰到他,溃不成军。
时隔三年再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
官岄抬头看了眼胥彦,正对上他的眼睛,她的心不合时宜地停拍了一秒,手很酸,不想删了,开始觉得是不是留在他的手机里也不会怎么样:“……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我删不动了。”
她的表情应该是挺无辜,所以胥彦笑了,他其实真的特别不爱笑,而此刻梨涡微陷,总是皱着的眉梢舒展开,整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微微俯身过来,像是夏日的海盐汽水,清爽舒适。又离得有点近,官岄向后缩了缩,听到他问:“你是怎么删的?”
“嗯……批量选中,删除。”
“……。”胥彦没有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不可避免地肌肤与她相触,按照她的方法开始删照片。
但只看着他删照片,官岄又开始觉得有点尴尬,没一会儿她就又把手机从他手中捞了回来。
其间,官岄忍无可忍,第好几次抬头对上了胥彦的眼睛:“……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着我。”
没想到这样一个过程竟然花了一个小时。
官岄从车上跳下来,越想越觉得奇怪,突然任性地不想跟他说话,攥着自己的手机便走了。
喻邑臣从她手里接过饭,问她买个饭怎么花这么久,而且都凉了。
她皱着眉回答:“在删他手机里的照片。”
喻邑臣:“他?”
官岄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我遇到胥彦了,在删他手机里我的照片。”这其实是她时隔三年,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隔得太久,两人又重逢得太快了。
喻邑臣这才抬起头:“删什么照片要删这么久。”
官岄:“就很多呀。一次又只能删几张。”
喻邑臣有点无奈:“你不知道就算了,他不知道可以借助工具吗?”
官岄打开手机,通话记录里显示着一个电话号码,通话时间是在十二点左右,可以确定是胥彦的。对啊,既然两人的锁屏密码是一样的,他肯定也可以打开她的手机。
他果然换手机号了。
官岄这才反应过来:“啊还可以借助工具的嘛。”
胥彦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官岄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不辞劳苦地陪着她删照片?难怪她从刚才就觉得很不对劲。
比起这些事情,官岄更想知道,如果胥彦有打开她手机的话,会不会看到其实他还是自己的微信置顶。
官岄耷拉着头,听到喻邑臣问:“你们之前到底为什么分手?”
官岄声音很小,又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因为他骗我。”在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上骗了她。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也许骗这个词不合适,他只是……只是可能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她。
官岄想起与胥彦重逢后这一整天他的举动,帮自己治疗伤口、陪她吃饭、送她回福利院。胥彦只是不喜欢她罢了,他对她其实一直很好。
而在说出骗这个词后,官岄突然想到了齐欢,声音轻而柔地问道:“齐欢怎么样了?”
喻邑臣看起来有些头疼:“还是不肯说话。”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