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里说出，却是异常真诚。
他的眼神甚至透着光芒，好像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我是说真的，那石子那么快你都能躲过！”
落昼选择忽略这句话，问道：“祝炎，最近那个火神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瞎捣鼓。”
“你是说，这把大火真的是人为？”
“……难不成还是我放的？之前的花神庙也是有人放了把大火，还偷偷把花神像转移到了火神庙，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也不在意，那些神官又不大管。”
祝炎三两下爬上树，攀着树干，姿势略微好笑。实际上他正是插香炉化作的人形，先前一直在火神庙工作，最近常混迹于烟景闸各处角落。
上回落昼看到他，他还正被一众姑娘包围着，只因他纯良无害的外表和真诚的眼神及内心，他似乎从不会骗人，总是发自真心地传达自己当下的感受，所以即便说错了话也总会被包容。
那时一女子道：“祝炎弟弟，叫声姐姐来听听？”
祝炎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道：“姐姐近日看起来又年轻了，下次再见，可连这声姐姐都叫不得了。”引得女子捂嘴忍笑：“你怕不是哄我。”
祝炎睁大眼睛，敛了笑容：“才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说的是真的”。
正如现在落昼问他：“你可知道这两场大火有何联系？
他答：“我不知道。”
看着落昼怀疑的眼睛，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当年我就已经很少在那里了。”
“好吧。”
“落昼你给我让个位子坐呗。”
看着祝炎熠熠生辉的目光，落昼往旁挪了挪，他翻身坐下，拍了拍手。
“对了，我今日看到颜春姑娘了。”
祝炎实在是个读不大懂气氛的人，比如他不该在落昼面前提颜春。
至少是现在不该。
因为他想起来很多事。
他记得在颜春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偷过他的东西。
她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做着很奇怪的事，以至于他常常在想她到底是从何而来，而后一切真相大白，却又难诉诸于口。
记得那日天色朦胧，他们坠入一个洞穴。
颜春急道：“落昼，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会不会死？”
“不会……”
“我很怕死的。”
“…………闭嘴。”
其实刚一掉下来他就已经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陷阱。
破解很难，但他亦有自己的打算。
然而听了这话，他竟鬼使神差地为此忙碌了一晚，再扭头看到的是躺着一动不动的颜春。
颜春勉强睁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腿。
虽然他们当时还不能算是朋友，但也算是患难与共了一晚。
于是落昼尚且还算耐心地扭头问她怎么了。
日月悄悄更替，薄雾迷蒙，颜春极其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他早有些站不住，等了许久，都不见说话，忍不住宽慰道：“你别担心，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颜春始终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他实在抵挡不住这样热切的目光，刚要转头，又被她按住，然后——
然后颜春奇妙地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甚至还揉搓了两下。
“……？”
他何曾受过此等……！
但她的手凉凉的软软的，放着还挺舒服。
落昼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断定自己绝对是一夜未睡脑子坏了。下一秒又听见她道：“你是不是一整晚都没睡，面色好憔悴。”
“…………”
感情她是不知道！
他差点想脱口而出“你说呢”，但想到还要节省力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落昼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拔下来，重复一遍：“马上就能出去了。”
颜春却摇了摇头。
“？”
她突然开口道：“我……”
“？？？？？？？？？？？？？？？？！！！！！！！！！！？？？？？？？？？”
一石激起千层浪，落昼面色红白交错，被这话打得措手不及。
他的第一反应是：我肯定是对她太好了让她误会了什么，她是不是也傻了，睡得这么好也能睡傻？？？！要不我还是自己先走…………让她在这里冷静冷静。
他往前走了两步，同手同脚，差点滑倒，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丢她一人不太好，遂又转身回来。
思绪千回百转，颜春却毫无波澜。
而即便后来知晓原委，落昼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