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吧?想知道?那来打赌吧!我们来猜一下前面那位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吧,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古毅从小便善于察言观色,再加上社交需求,尽管未能记住此次聚会上的每一位与会者,但名单上的人和他们的身份,他都大致了然于胸。因此,这种挑战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地取胜。
“好吧,你赢了。那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古毅听苗湘仪似乎说得有理有据,但他实际上没怎么仔细听,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太多变。她一会儿表现出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会儿又展现出十分真诚的笑容。他发现,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望向他,她的眼眸如同百花齐放,五彩斑斓,灌注他的眼瞳,悄然冲淡了其中的灰暗。
从那时起,古毅对人更加温和,或者说更具人情味。
“情感淡漠”这四个字,让人难以置信会出现在古毅身上。
“妈,你好好说事儿,怎么突然又开始秀恩爱了。”
从门口走到卧室里,古思淼没有预料到苗湘仪会突然讲起了她与古毅初次相遇的故事。然而,他实际上更关心父亲的健康状况,不知道这次发作是不是比上次的更严重。
几个月前,古毅的情绪开始变得异常沮丧。他常常在家中无缘无故地哭泣。一开始,苗湘仪对古毅这种不同寻常的情绪表达感到惊讶,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没有急于安慰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心疼了。
她对他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但似乎没有作用。古毅好似无法听懂,只是不停地哭。最终,苗湘仪实在难以忍受,只好与他一起哭,哭得声音更响亮、更惨烈、更悲痛。
出人意料的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竟然奏效,古毅停止了哭泣,他看着苗湘仪的泪容,赶紧拿纸巾为她擦拭眼泪。
在古思淼回家之前,这一幕一再重演。不过,听苗湘仪的描述,古毅的病好像没有变得更严重,和以往一样只是不听地闹和哭。此刻,苗湘仪坐在床前,正在用湿毛巾擦拭古毅的脸,听到儿子调侃自己,她不乐意地说:
“我哪有秀恩爱,你听错了吧。”
嗯?听错了吗?但大古思淼的脑海里,的确出现了起两段记忆:古毅第一次发病和苗湘仪描述他们的首次相遇。这些回忆是他忽然间记起来的吗?
大古思淼记得罗愈曾告诉他,他在记忆岛中进行治疗时,会出现一些顺利修复的信号,他会不自觉地回想以前的经历,而这些回忆与当前发生的事情密切相关。一旦信号越强烈,他被治好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个信号就像航行中的船员看到指示灯塔的灯光,越靠近灯塔,灯光就越明亮。
这也意味着,他将在不久之后离开这座记忆岛,前往下一个岛屿,继续寻找下一个信号灯塔。
“好了,别学你爸似的发呆,太傻了,去帮忙收拾下。”
古思淼看了看地上的杂物,就知道刚才苗湘仪不仅和古毅一起哭,还一起闹了。
古思淼忍不住撒娇地说:
“妈,你怎么又这样了。我爸因为生病才会砸东西,你怎么也跟着砸东西。你跟他一起哭就好,别动手啊,到头来,累的是我啊。”
古思淼一边嘟囔着发牢骚,一边拾起地上的东西,将它们放回原处。
“他疯了,我不能跟着一起疯吗?而且这方法很管用啊,人疯起来,连疯子都怕。”
像被点醒一样,古思淼若有所思。
“不跟你说了,我还没做饭呢。你爸、还有你这副模样,也都做不了饭。我去外面打包些吃的回来,你好好看着你爸哈。”
古思淼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苗湘仪没有要做饭。
古思淼整理好屋子后,来到他父亲的床前,此时,古毅也醒了过来。
“你妈呢?”
“去买晚饭了。”
古毅掀开被子,径直往外面走去。
“我去找你妈,你在家看着。”
“好~”
父亲的疾病,或许并非阿尔茨海默病,极有可能也跟他一样是墨海症,毕竟这是遗传病。
大古思淼胡乱猜想着,思绪陷入一片迷雾,因为他发现,古毅的发病症状与自己的不尽相同。他一开始就直接失去了全部记忆,而古毅的记忆大部分还留存着。
“可惜我不是医生啊,哪能做得来判断。先记着吧,等治疗完成后,再跟罗老和轻舟说。”
古思淼暗自想着,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