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否很重要?”苏芷问道。
苏雅似哭似笑,显得扭曲和癫狂,“你很得意吧?”
“你早就知晓程文渊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然后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冒领你的功劳,将计就计替婚,拿尽好处,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苦主,而我这个恶人坏事做尽却又自食其果!”
她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是好手段!”
苏芷挑了挑眉,并未做解释。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前身微倾,指尖划过苏雅的下颌,“求仁得仁,我的好妹妹,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你看呐,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多好啊?你想要做程将军的救命恩人,我便让与你,你想要我的未婚夫婿,我也让与你。”
她收回手,半托着下巴,语气中充满疑惑,像是不知世事的纯真少女,“可是你为什么现在会生气呢?难道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吗?”
苏芷嘴角微勾,像只勾魂摄魄的山魅,“可我却是——欢喜极了呢!”
肌肤残留的触感像条黏腻阴冷的毒蛇,而她便是早已被注入毒.液无法反抗,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窒息而死的猎物。
心底的战栗提醒着极致的危险,可她犹觉不甘。
她就不是一个甘愿平凡之人。
要她嫁给一个普通的人,过着世间大多女子相夫教子的日子,看着对方一个接一个的将新人抬入府,还不得不装成温柔贤淑大度模样,貌合神离的婚姻,这种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生活,对她来说无异于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
她知道凭借她的手段,这种生活过得可能并不差,也知道她的想法她的思维,包括如今会做出这种决定,都早已在苏芷的预料掌控之中,但她还是来了。
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沦为平凡的普通人,不得不依附夫家而活,丝毫没有自己的想法,就像她娘亲一样,看似繁华盛茂,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
哪怕到头来会惨烈的死,她也绝不会后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会进入程家,为你做事。”
苏雅的双眸中闪现着野心的光芒,“我要你在事成后,与我相应的荣耀和地位,与我不输于男子的前程!”
“当然,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让我娘亲单独出府立户,毕竟苏家注定沦为弃子,关于这点我想没有任何人比你这位幕后主使更为清楚。”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台面,清脆的声音宛若落入心弦,像是被系了一根细细的麻绳,绷拉松弹着,让人忍不住将整颗心高高悬起。
“看不出你还挺孝顺。”苏芷轻笑了下。
“让你娘出府立户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就看你能到何种地步,你觉得呢?”
明明没有得到准确回答,苏雅听闻却是松了口气。
——
除却苏芷和苏雅两人,无人知晓她们的谈话内容,苏父和苏母只收到宫里传来按兵不动,安排苏雅入府的消息。
苏母一向听苏芷的话,并未有异议,而苏父虽然不解,可他如今手无权势又无甚银钱财,于苏家大事上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且有伤在身,只能捏着鼻子,吃着乔氏送来难以下咽的食物,憋着气努力养伤。
可是由于乔氏早已对苏父不能与她荣华富贵的生活,如今更是像丫鬟一般不得不伺候苏父,早就心怀怨怼,照顾上自然会有些不周,加上苏父心里憋闷,觉得乔氏果然是那般嫌贫爱富之人,受伤之处竟久久未愈。
昔日一个不顾名分,一个为了心头所爱与发妻和岳家闹翻的两人,更是成为一对怨偶。
程家大婚之日,一顶粉红小轿从偏门入了府。
是夜,程文渊喝得烂醉如泥。
他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无人敢灌酒,只是他心中不知为何不虞,更多的还是借酒消愁罢。
“这不是去正院的路罢?”
下人搀扶着程文渊,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彼此都拿不定主意。
作为程家的下人,他们自然知晓苏雅和程文渊的往日纠葛,也知晓程家和崔家是利益联姻。
这二人对于程文渊都同样重要,可是人只有一个,去哪房歇息变成了问题。
早已被打点好的下人此时自然出来帮着说话,“苏姨娘虽然只是偏房,可她和老爷的关系你们也都知晓,如若不是苏家出了事,恐怕谁是夫人还难说哩!”
其他下人有些踌躇,“可是今日是大婚之夜,哪有主家不在正院歇息的道理?倘若夫人追责,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听到动静的程文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混沌的思维让他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揉着昏沉的额角,下人只听他嘴里呢喃着一个‘苏’字,随后又陷入昏睡中。
程家后院目前只有崔氏这个正房夫人,还有苏雅这个半个主子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