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看着连在睡梦中都拧着眉头的程文渊,那张英俊的侧颜让无数女子芳心暗许,可她却完全无动于衷。
她和程文渊是同一类人,却又不完全相近。
他们都重利,为了权势什么都能付出,可她最看不起也是最恨的便是程文渊太过虚伪。
诸如她,她就能坦然承认自己不择手段是个坏人,而程文渊却是又当又立,明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又想要名声,美名其约自己是不得已为之等等,虚伪得令她作呕。
这份恶臭连英俊的皮囊都难掩盖,如何又能让她心猿意马?
苏雅冷冷坐在椅子上,不用她多说,一旁伺候的小厮三两下便把人外袍褪去,捏得青青紫紫,一副事后激烈模样。
直到快近天明,苏雅这才强忍着恶心合衣假寐。
当程文渊醒来的时候,屋里正吵闹着,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只见一位身着大红婚服,面容明艳的女子正挥着鞭子,鞭打被丫鬟挡住的苏雅。
“你个下贱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使这些勾栏院手段?你当我是那般好欺负之人不成?”催氏边打边骂,看起来彪悍极了。
不过一瞬,程文渊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他扯过外袍挡住有些散乱的衣襟,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虽然他并不喜欢苏雅,可是如今苏雅是他的人,对他还有救命之恩,崔氏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表明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苏雅是勾栏院女子,那他是什么?那些脑满肠肥的嫖.客吗!?
“够了!”程文渊一声冷喝。
可崔氏是什么人?不论是在陇安,还是在临江都是横着走的人,就连她生父崔家家主都对她青睐不已,若不是因为两家利益,她岂会嫁给程文渊?
她本就是性格强势之人,原想着差不多大家就凑合过着彼此相安无事,谁知大婚当夜程文渊居然跌她面子跟偏房厮混!这让外人如何看她崔氏一族?有这个头在,若真忍了,恐怕这厮日后还会蹬鼻子上脸!
今个这事,她主要是借苏雅打程文渊的脸,罪魁祸首才是程文渊本人!毕竟他可是程家家主,倘若他没有这个意思,难不成苏雅这个已然失势的女子,还能够强迫他?
必然是程家故意想在两家关系中占据主导!
再者,即便当真是苏雅故意使手段争宠,可那又如何?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她要的便是抓住机会强压程文渊一头,达到目的便可,至于事实是真是假根本无甚所谓。
崔氏冷笑一声,压根不打算忍让。
“你觉得够了,我倒觉得还差得远了!”
“程文渊,你如此下我崔家脸面,真当我同那些需要看夫家脸色度日的妇人一般不成?你把我崔氏一族处之何地?我会与父亲言明今日之事,你且好自为之罢!”
两家既已同盟,自然不可能说散伙就散伙,但是在旁的事上行拖字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如今是程家有求于崔家,并非崔家攀着程家不放!
程文渊有谋反之心,私底下自然会有见不得人的产业在运转,而崔氏一族除却在盐田方面做得很大,在其他各个行业都有涉及。
他如今刚失了苏家这个臂膀,虽有崔氏一族补缺,可招兵买马这不得需要钱财吗?如若苏家在合作往来上故意耽误,那损失必然巨大!
程文渊知道崔氏是想趁火打劫,让他给崔氏一族让利,可却毫无办法。
于儿女私情上,他和崔氏才是第一次见面,他连崔氏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更别说和她会有什么感情了。再说了,崔氏一看就不是能够用儿女情长打动之人,此人就像一匹虎视眈眈的饿狼,如若不让她咬上一口,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本就是他理亏,如若崔氏硬拿这故意发作,他还能怎样?总不能大家一拍两散吧?
程文渊还能怎么办?他当然只能铁青着脸,捏着鼻子忍痛让利。
得到好处的崔氏也不生气了,和善得好似方才挥鞭之人不是她一般,还笑眯眯不计前嫌地亲手将苏雅扶起。
“哎呀,得罪了。我这人脾气比较火爆,连我爹都说我这性子风风火火像个男儿,多有得罪之处,妹妹可千万莫要因此和我生分呀!”
她满脸心疼之色,替她拢了拢微微散开的衣襟,甚至还摸了摸苏雅脸上如雪的肌肤。
“妹妹这脸似南阳那边的雪绫锦绸一般顺滑,恰巧我那有一批,正合妹妹这般花似的年岁,便当赔罪罢。”
被狠狠宰了一顿的程文渊,看着像个登徒子调戏他偏房的崔氏,总感觉头上突然间有点春意盎然之色,多余得像条酸菜鱼。
以为崔氏会因为挑拨而生气的苏雅,在面对这种上一秒跟你像是仇人一样争个你死我活,下一秒又如友人一般和风细雨,心里只觉得崔氏不愧是能够被管理临江盐口之辈,怪不得有女阎罗之称。
其城府之深,定得不容小觑。
可惜了,可惜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