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上头还有公婆压着,丈夫又站在妾室那头,受了委屈娘家人生怕她传出妒妇名声,只会让她百般忍让。
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其以夫为纲,都是约束女子枷锁,不让她们好过。
如若能够变法,如若和离能够自己出府立户,不必受娘家人的嫌弃,那样该有多好?
如陈昭容一般情况的人家很多,只不过扯了张遮羞布挡着,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往往都是打落牙齿活血吞,暗自忍受着。
实在受不住的缴了头发做姑子,常伴青灯伴古佛还是好的,连姑子都做不了的只能取根绳子房梁上一挂,还要忍受着妒妇的骂名,这都是习以为常。
明明负心之人并非她们,为何她们要因为所谓的‘规矩’,受此磋磨?
不甘,怨恨,不忿,混夹着争破世俗的战意,在她们心中燃烧着。
“也许是诸位大人有什么难处呢?毕竟,这可是历来的礼制呀~”庞常在装模作样,明褒暗贬说道。
呸!甚难处?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
众人心里齐齐闪过这句话,碍于教养没有说出来,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嘲讽的意思。
“这我倒曾听我家老爷提过。”某位夫人似不经意说道。
其他夫人:“!!!”
其他夫人:“???”
狗日的,看看人家的夫君都与自个的妻子提起,这说明人家的夫君这才是真的爱极了她!再瞅瞅她们家这个!连宫里的众位娘娘都已经知晓了,却是回家连个屁都不放!生怕她们立起来,瞒得可是紧紧儿的!如若不是今日无意谈起,恐怕他们还会继续隐瞒着呢!
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那位夫人一脸奇怪,“怎么?你们家老爷没同你们说吗?我家老爷可是数日前便同我谈起,说如若变法实施,百姓家里也会多些劳动力,多份生计来源。”
“他还说如今人才缺稀,如若女子也能出将入仕,那么必然会国富兵强而民盛!”
说着这位夫人半是甜蜜半是奇怪道:“我不是喜爱书籍与人授学么?他还鼓励我多加用功,等变法出立后,我便能够去当先生。当初我还当他拿我取乐罢,没曾想居然是真事,当真叫我好生心喜!”
其他夫人:“……”
够了够了,别秀了,她们已经知晓自家那个是个狗东西了!
于公,人家的夫君心怀天下民生!于私,人家虚若怀谷,能够接纳别的人才!
再看自家的——于公,怕被别人分取了利益!于私,生怕自己的妻女超越自个,不再有人捧着惯着他!就一个眼皮子浅,自私自利,小肚鸡肠的呗!
人比人,这差距,让人无从吐槽而起。
其他人正腹诽着,又听另一位看起来颇为爽利的少女说道:“吾家好儿郎,世代从军,血洒疆场,振兴国,守边疆,马革裹尸还,各个皆是英勇之辈!”
“可为何我便不能同他们一般?论计谋,我自是不输于我兄长!论武艺,更是不输于杨侯爷!为何他们能,我便不能?疆场逢敌,难道还分男女有别么!?”
众人闻声一看,原来是世代从军的阪城赵家之女。
阪城赵家原是氏族大家,然而赵家儿郎皆是英勇之士,多半战死沙场,亦或身残方解甲归田。如若不是他们规定每代必余一人留后,恐怕赵家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可即便如此,其后代子嗣依旧前赴后继前往边疆驻地,阪城赵家也渐渐从氏族中没落。
氏族中,当以赵家为忠烈之人,对其更是礼遇三分,这赵家女自幼更是以才智过人,武艺高超闻名,她说这话倒也不算轻狂。
若说起她兄长,那还算是意义上的高低较量,只是棋差一筹,而那个杨侯爷,便是一言难尽了。
受他那已故的父亲照拂,别人到战场上与敌厮杀,而他则是到战场上混军功!连马都不会骑,还经常偷偷溜出去吃花酒,经常被言官弹劾的老常客,若不是看在他爹为国战死,又是家里的独苗苗,恐怕早就被撸下来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把他和这位赵家女相提并论,都是侮辱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