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宫中,站在苏芷这边的人也更多了。
有些是真正跟随苏芷,有些是尝到了跟着苏芷做事的甜头,并不知道她所图谋。
在她们看来,苏芷入宫前后根本无甚区别,反正沈懿也不会常来后宫,即便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为了安抚前朝便是为了利益,每次见他总会无甚好事,惹得众妃嫔见到他心里都不自觉有些抵触。
如果非要说有改变的话,那便是后宫的倾轧少了。
一向嚣张的华贵妃不搞事,怜淑仪又因为有次‘偶遇’沈懿让他心生不喜,觉得她有窥探帝踪嫌疑,寻了个由头又把人给禁足了。
上边有苏芷坐镇,诸位高位妃嫔处于和平之态,低下的人即便有什么小心思也根本玩不起来。
毕竟沈懿这个狗比只会信苏芷还不讨喜,有时候除了在坤宁宫能碰到,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其他妃嫔又不搞事,她们怎么搞事?搞给谁看?没有利益,说不准搞别人不成反倒是把自个给拉下台,谁会闲着没事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又不是人人都天生喜欢尔虞我诈。
最主要的还是她们最近忙得脚后跟都不沾地,天未见光便要起来做事,一做便是到就寝之时,连用膳的功夫都没有,两眼下的乌青都快耸拉到胸前,谁还有精力去搞事?
本来一开始还不这样的,直到她们中出现了叛徒,还是身居妃位的梅妃!
她卷得实在令人发指!每日都是第一个到场,膳食直接在廊院食用,狗都睡了她还没睡,苏芷看她这般数次请她去歇息都被拒之,尤其是休沐之日还在忙碌!
就连沈懿都听闻此事,对其大加赞赏,珠宝珍奇绸缎不断,眼看着有晋升贵妃之位的可能。
上边的梅妃都如此拼命了,她们还不是妃位的怎么可能好意思不跟着卷起来?
要知道后宫晋升除非是诞下皇子,亦或前朝母族做了什么大事儿,一般不会轻易挪动,加上沈懿近乎很少来后宫无法邀宠,晋升更是遥遥无期。
眼看如今多了一条新的晋升之道,众位妃嫔如何能不卷起来?必须得卷!
这不,听闻苏芷要设济民宴,在忙于自己手中的活计之外,她们居然还能够在不耽误公事的情况下,倒腾时间出来筹办济民宴!
看得苏芷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了一会儿,好在她并没有什么良心,所以并不会感觉到良心的谴责。
因为正逢灾年,又是赈灾筹款的宴会,是以这项设宴的银款,苏芷她们并没有从由内务府支出,而是由众妃嫔筹集。
当然了,苏芷在其中是大户,身为皇后自然会比别的妃嫔出得多,而且是赈灾缘故,没有大肆铺张,是以并未开支太多,不若与本意相左。
也许是因为自个出银子的缘故,也许是第一次以皇室身份在宫廷操办,也许是想要晋升职位加以表现,宴会场合倒也办得有模有样。
此时宫外还未传出变法之名,此事尚未确定,且涉及国事,加之此次变法对女子的地位提升太大,不论是于国事,还是出于私心怕女子心大了,不肯再像以前一般任劳任怨顺从,大多数的大臣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们的家眷从属。
如预料中的一般,权贵的夫人带着她们的女儿们进宫赴宴,看了数场经过改编特地为她们演出的戏剧,再听妃嫔们‘无意’谈起沈懿为了天下民生,为了能让她们过得更好要进行变法,却遭到那些出于私心不想改变的大臣百般阻拦时,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都说夫妻本是一体,她们能够为了夫君做出很多牺牲,如何现在她们能够过得更好时,他们却又全提出都反对?
她们想到不久前才看过的戏剧,里边的女子能够自由出入门户,有的因为做活计有属于自己的私产,有的因为考取功名成功入仕,从此不必再看公婆脸色,不必再因为各种缘由,心里恨得发狠面上还得笑着帮夫君迎新人入府。
不必因为早逝的夫君,为了所谓的坚贞名声,守寡倒是其次,有的甚至还被公婆娘家逼着殉情!能活着谁会想死?
若说戏剧有多么的吸引人,反照现实就有多么的残忍。
她们都有手有脚,同样生而为人,为何男子做得,她们便做不得!?
是她们真的做不到吗?不,是因为有所谓的‘规矩’束缚她们,生怕她们不再像以前那般的甘愿做牛做马,生怕她们分了利益!
抢先于众妃嫔,‘无意’谈起这事儿的陈昭容,以帕遮面,一副懊恼之色。
“瞧我这张嘴,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呢?如今诸位大臣反对居多,陛下是双拳难敌四手,有心无力。诸位夫人便当未曾听闻罢。”
她叹息道:“若是能成该有多好?如若能成,我母亲也必不会过得如今这般。”
陈昭容家里情况几乎谁都能知晓,只因她生父宠妾灭妻,从勾栏院抬了个不安分的主儿入府与她生母对立。
在男子看来,迎新人是桩美事,而对女子来说简直就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