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记起曾经令人惊艳的口感。
她和过去相伴时光的模样截然不同,神色变化很大,冷硬、严肃、麻木、淡漠,头发是自然卷的齐耳短发,和纷名剑对比更像后者的长姐,而很难使人想到这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她一手抱着三支为一束的向日葵,向日葵被报纸和香槟色的塑料纸包裹,底下捆绑着白色的花型绸带,另一只手撑着一把黑色非折叠的长柄伞,小指充当挂钩,用拉钩誓约的手型捎带了一盒附近购买的小吃,食物已经不再冒出白气。
十九岁和二十六岁,七年的距离。或许是因为回国后,饮食起居不再有人时刻提醒关照,她有些发胖,但骨骼更加紧实坚硬,整个人仿佛一柄藏在云雾中蓄势待发的尖刀,全然脱去少女的稚气,变成足以独当一面的女人。
有人说:人每七年会完全新陈代谢一次,那么这七年之后她和原本的她还是同一个人吗?简直就像是一艘忒修斯之船,把诸如他这样陈旧、无关紧要的木板剥离,再在名为时间的河流里从原本的海域穿行到另一个海域。
压切长谷部唯恐被她发现自己,急于找一个能够隐蔽身形的地方躲藏起来,也几乎是同时,他意识到,不用慌张也不用躲藏。这个女人已经在她二十三岁那年把自己所有的灵力、爱情和希望都灌进了唐直刀,化作了纷名剑,留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被抛下的木板,她自己才是。
直到女人目不旁视地从压切长谷部与纷名剑眼前途经且远去,纷名剑如梦初醒般大叫起来:
“完了,我的生日,等回到本丸时间就过了!”
压切长谷部熟能生巧地一语带过,敷衍式地安慰少女:“快一些能赶上。”
纷名剑倒吸一口气憋在嘴里,又或者憋在了眼球后面,以至于她的眼睛瞪得那么大、那么圆,写满控诉。
压切长谷部又说:“您如果有别的需求也可以提出。”
纷名剑当然有意见,但无济于事,为了避免今年的生日惨淡得连一句祝福都没收到,她不打算再干站着,匆匆转身向距离此约莫一公里,来时画下的时空转换阵走去。
压切长谷部跟着她走了两步,还是没能战胜内心的渴望,回头再度寻找“她”的背影——十分遗憾,那个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她的伞汇入芸芸众生中,并没有压切长谷部以为的那么独特。
他们口中的她,那位天桥上经过的故人,是本丸原本的主人、当年的赴日审神者之一——
代号:“白鸟麻惠”。
相比那些有去无回,连一具供给至亲匍匐在上头哭泣的尸体也不能保全的同伴而言,即使战争已经在她身体与精神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但她能保持五体健全回到母国的怀抱,无疑是件极其非常十分幸运的事情。
公元二二〇五年,由于世界多国各个历史节点均出现了大批由葬身历史的无名之人所拥有兵器化身而成的“历史修正主义者”(通称时间溯行军)。为了维护现有的社会和历史,各国官方紧急建立时间政府,招募了不少能够召唤武器付丧神的灵能力者作为“审神者”与之对抗。
为了方便时之政府对在职审神者的管理调配、抑制审神者间权力链接、以及防止出现付丧神神隐审神者的事件发生,除却金字塔顶端那几名出身名门的大人以外,其余审神者都被代号替换了真实姓名,蛰伏在不同的时间节点进行历史维护战争。
白鸟麻惠也不例外。
她并非日本人,而是针对夏国战场培训的专业人才。
战争前期,时间溯行军们火力集中在日本战区,导致历史节点多处沦陷,日区政府一度陷入瘫痪。依据二二〇五年《希斯德里国际战时互助条约》规定,经合盟委员会协调,作为周边国的夏国派遣数百后备军赶赴日本进行支援。
当炮火和硝烟在常人所不能见之处席卷了整个历史与文明时,在审神者们带领着暂且服从于己方阵营的非人而类人之物,前赴后继以金属、硫磺以及人类柔软丰沛的血肉去填补物怪怨愤所化成的窟窿时,白鸟麻惠和许许多多立誓为历史而战的同伴一样,佩戴好系统随机生成的代号,隐姓埋名成为审神者。
那一年,是历史战争打响的第三年。大批年轻的夏国援军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两国不死不休的血仇,秉承人道主义被选中、磨砺好,踏上那块孤独漂浮海上,形状如同蜈蚣一样的土地。
那年,她十九岁。
纷名剑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丢下压切长谷部一个人,仅仅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我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听到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
压切长谷部对此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纷名剑毫不留情地点破:“你明明可以提议,我们俩就地找个适合的场所一起庆祝完再回去的。怎么,给我过生日会让你觉得自己背叛另一个我吗?我都特意和你绕路来见她了!哪怕作为交换你也不跟我过生日吗?”
他不出声,等同默认。
在压切长谷部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