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再言语,她以极快的速度挪到了陆鹤宁的背后,手里的匕首势如劈竹,直指心脏。
陆鹤宁心头一凛,这些招数完全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一向以自己的身法为傲,可这个女孩根本就是另一个自己,她所谓的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对方步步紧逼,她却一直在躲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也许在这个想法出现的前一秒,身体就已经行动了。她甚至都没有仔细辨认方向,就一头扎进了迷雾中。
可陆鹤宁没料到的是,这迷雾里,居然变幻出更多的她。
她们有的在原地哭泣,有的在暗自神伤,有在人群之中被罚跪的她,也有被大雪覆盖,几乎丧命的她。
陆鹤宁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这半生所经历的痛苦与磨难都在这里重演了。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她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再被那些虚幻的场景扰乱心神,只低下头,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往前跑。
仿佛在同一刻,那些人就像被冒犯一般,齐齐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各种武器,不由分说地开始攻击她。
陆鹤宁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从内心深处就觉得无计可施。江衡只教她怎么战胜对面的敌人,可他从没告诉过她,如果敌人是自己她该怎么做。
慌乱之中,利刃从某个没有意料到的方向袭来,一下子就划破皮肤,疼痛感也紧随其后,瞬间占据了整个大脑。
只是这实实在在的一刀,反而让她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停止了下来,恐惧,也被冲淡了许多。
左右不过是再挨几刀,都放马过来吧。她索性不再奔跑,而是立即调转方向,准备迎战。
说来也是奇怪,她一停下,那一张张相似的面孔便被雾气裹挟,很快就又与雾气融为一体了。
只剩下一人,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那人身着红衣,长相与此刻的她别无二致,连胸口的伤也在同一个位置。
这一战是避无可避了。陆鹤宁屏住呼吸,慢慢地转动手腕,让匕首刀刃向外。
那抹红色的人影几乎擦着她的鼻尖,瞬移到了背后,陆鹤宁反手一划,却没有命中。
这让她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应对的策略。
若对方也喜欢以快取胜,那她就以静制动在这里等着;若她也擅长在人的视野之外奇袭,那自己就把后方故意暴露出来。两个人总是用一模一样的招式来战斗,只会陷入僵局!既然如此,就让她来破这个局吧!
身体的记忆让她蠢蠢欲动,陆鹤宁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她要等,等到那个学人精下一次转到她背后时,兴许也能让她尝尝匕首的滋味!
果不其然,那人像之前一样变换了脚步,目标直奔她的视野盲区。
陆鹤宁已经在脑海中预想了多次匕首刺出的角度,身体后退的尺度,可就在那人消失在视野的前一刻,她突然鬼使神差一般,扔掉了匕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绳子,奋力甩了出去。
那根绳子看着普普通通,在她手中却好像有了生命,旋转着将人捆了起来。
陆鹤宁眼神一亮,正想把绳子往回扯,可那人却如鬼魅一般,化作了一团雾气。就好像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之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又是这样。陆鹤宁一边利索地把绳子往回卷,一边慢慢地在原地走了半圈。她环顾四周,怕再有什么人来袭击自己,却意外地发现,四周的雾气似乎消散了许多。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绳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也没注意怎么就顺手拿了这根绳子,是沈玦塞到她手里的?哦,是了,他那会儿还想拉着她跳崖来着。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想知道沈玦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正打算继续四处走走,碰碰运气。抬头,她却好像看到了太阳。
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她站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遍地都是不知名的彩色野花。不远处零星长着几棵乔木,树下是一丛金色的芦苇,风一吹就像波浪一般朝她涌来。
陆鹤宁仰着脖子看向太阳,结果发现,那不是什么太阳。是一张发着光的图纸,图纸之下,阵眼正明晃晃地发着光。
陆鹤宁这才把绳子收好,快步走了进去。
只是她刚刚两脚落地,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被一股力量扯了过去。
陆鹤宁下意识就去摸腰间的匕首,可一摸才发现,匕首被她丢在了二重境,这下完了。
“嘘——别让他们发现你。”
这个熟悉的声音?陆鹤宁这才发现“偷袭”她这人原来是灵章。此时他一正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按在乱石堆下。
“对不住,陆姑娘,你跟我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逾矩,他立刻就松了手,小声地指引着她,眼睛还不时地注意着天上的动静。
陆鹤宁一抬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