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才想起还有两件要紧的事没问。
她端着碗纠结了几秒,硬着头皮转身敲门。
“进!”
“哥,不好意思,刚才忘了,那个电卡……”
“你要电卡干什么?没那个东西。”
“那电费在哪看?电表在西边吗,要那上面的编号才能绑定微信。”
“不需要,这个不用你管。”
啊?
“那要不加一点房租吧?一般都是水电费自理的。”
“就你那样,能用几度电?”
她确实不怎么耗水电费,但是,她什么时候抠气外露了?
“喔,那个邻居……”她将往外滑的粉底瓶子拨回来,接着说,“你有认识的吗?”
“没人。安置房,以前给剧团的人当过宿舍,搬走了。”
“这里就我跟你?”
每层东两套西一套,六层楼是多少套来着?三六十八,便宜放租,一个月租金也能上万啊。
包租公,你清醒一点!
“怎么,想违法?”
不小心把王子带坏了。
她憨笑,小声说:“没有没有。等会要摘果子吗?”
“不用,两点带着脸上来,准时开课。”
哈哈!
“Yes sir.”
去书房搬箱子时,她无意间瞟了隔壁房间一眼,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四面墙上都是镜子,地面装着一圈那种跳舞用的杆。
还好他想教的是化妆,不是跳舞。
她往外走,身后传来他一句总评:“不值钱,民国以前这里是乱坟岗,再说了,安置房难落户,本来就卖不上价。”
所以这鬼城就住了他们俩。
她贴着门扭回头,笑嘻嘻地说:“我不怕鬼,老的也不怕,要是真找来了,我要问问他们哪里有古董挖。”
这种真诚的贪财一点都不惹人厌。
他抬头看她一眼,笑了。
趁他这会心情好,她赶紧问:“那我能把冰箱插上吗?过段时间天气热起来了,菜不经放。”
他收了笑,本想教训她几句早点戒掉抠门习气,一想到之前的对话,心又软了。
“电器不使用反而容易坏,都开起来。有哪个不能用了,到一楼墙上去找电话。”
“一般的问题,我自己能修。”
“有些年份了,修不如换,电器老化容易引起火灾,没必要因小失大。那是电器城的电话,换新款,他会找我结账的。”
“哥,说实话,你为什么同意我住进来?”
“缺个摘水果、卖水果的苦力。现在看来,还能做饭搞卫生,不亏。”
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他根本没打算出租吧。
她知道一个宁愿舍弃大把租金保持安静的人对自己的安全屋有多重视,身为受惠者,她心头热热的,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哥,谢谢你,你是个大好人。”
这家伙大概没读过红楼梦,老是好人好人?地喊。他想提醒她,又觉得有些为难。
“还有事?”
“没了没了。”
她端着板子,哼着歌下楼。反正是凉面,不忙干饭,先把外币收进百宝箱里,再把他送她的这些瓶瓶盒盒都打开看看。
没有使用痕迹,全新的呢。她没买过,但是认识这些牌子,都不便宜啊!
这几样只占了小部分,那箱子里还有很多。
他一个大男人,收这么多化妆品干什么?等等,差点忘了,他是舞蹈演员,要上台表演,表演就要化妆。照片里的王子脸上有妆,还是夸张又好看的妆,所以他不是化妆师也能教我。
逻辑闭环。
安心干饭,以前是做多少吃多少,今天生出了一点想要蜕变的心思,特意在盆里划出条界线,四六分,午饭六,剩下的四留着晚上吃。
他晚上吃点什么?
时间还早,一会问问再说。
怊哥教化妆,先从素描讲起,什么光影明暗,提唇肌颧下肌的,听得她只想夸他一句战斗机。
人家是表演艺术家,时间价值高。她听得无比认真,很快就理解了让自己这张脸显长的科学原理。不愧是园主,头一个就抓住了她最大的BUG。
她以为他要教修容了,但是他没准备拿东西,而是用手指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要怎么按摩。
“这个有用吗?”
他短叹,然后带着笑意说:“你不是真的大脸,纯粹是肿和胖。睡前少喝水,保证睡眠时长,再加按摩。”
她自动忽略那个胖字,开始反思:啊,六小时睡眠真的不够吗?
她用掌心夹住脸颊上的肉往前挤,撅着金鱼嘴问:“你的意思是这些肉还有救?”
“当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