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大海中,木船随波浪漂流。日头已向西偏移,阳光灼热微减。
小小的孩子已经随着水流飘出很远。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三帆巨船。随风飘扬的旗帜上刻画着一颗巨大的骷髅头骨,扛着乌黑斧子。
海贼船扬帆而来,破着浪,不知不觉间离孩子的小船近了。
“嗯?”
不远处的海上飘着个什么,男人眯着眼,待用望远镜看清了,眼里一下涌出惊讶的光,“哇,一个小孩!老大!”
“什么……”痞里痞气的男人背着斧头,拖着酒瓶,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哪、哪里来的小孩?”
“真的有哇,老大!快看!”
待他定睛一看,酒都醒了一半,“好家伙,还真是,这海上哪里来的小孩?”
船上东倒西歪的海贼也都爬了起来,各个红着脸,挤了过来,“老大,怎么做?”
男人打了个酒嗝,粗声粗气道,“这还用问?必须让、让那小鬼感受一下我们托伦海贼团的关爱。”
“正好,嗝,梅塔丽那个女人在渡渡岛集中收小孩,准备一起卖到北海去。一个五万贝利啊,够换多少酒了。”
“还,还杵着干什么,快,把船开过去!”
*
小船上,善放空着眼,仍在想着大叔说的话。
和之国……
想到了什么,善抿着唇,用力捏住了船桨。
然而,在回过神之后,善忽而感受到了来自远方海上的一股异常气息。随即,巨大的破浪声响一点点临近。
善站起身,侧耳听着,空茫的眼朝向那声音来的方向。
“咦,怎么是个白头发的小鬼?”船还隔着一段距离,海贼望着不远处的身影,奇怪地挠着脑袋。
“管他那么多,给我把船开近一点。”托伦红着脸,从背后将斧头拿下,在手里没轻没重地抛,锋利的刃闪着光。
他摇了摇头,骂骂咧咧,“要、要是她不过来,我就用这斧头,嗝,让她长长教训。”
船渐渐近了。
“等等!老大!”忽然,一道惊恐的呼唤从瞭望台传来。
“嗯,怎么了?”
“老大!住、住手,有、有……”
“有什么?”托伦不耐,面红耳赤地骂,“什么鬼把你吓成这幅熊样?”
“老大,老大……”瞭望台里的海贼已经吓得要尿裤子了,惊声尖叫,“那边,在那边,有……”
“有什么啊?”
他猛地把斧头往桅杆上一劈,横眉竖眼,“今天就是海军大将来了,我也……嗝,能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是、是那个家伙,那个鹰眼啊!”
“什么?!”
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十字船桅撑着深黑的帆,顺着风往这里逼来。
在那船上,坐着一个男人。
周身被无形的深沉压迫笼罩,一把硕大的黑刀散发着浓郁的气息,锋芒毕露。那个男人戴着黑色礼帽,翘着腿,双手交叉在腿上,微垂首,看不清神色。
船头,幽绿的烛光一跳一跳,诡异非常。
“真、真的是他?!”一群人酒完全吓醒了,“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啊!”
“老大,快跑吧咱们!那家伙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团灭海贼团!呜呜呜,老大,我还不想死啊!”已有小弟吓得哭号起来。
“闭嘴,你们这群软脚虾,看我……”
他心吓得嘭嘭直跳,两股战战,看着那个男人自远方一点点顺着浪过来,恐怖的刀气如有实质,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我……”
“算了,走啊!还不给我开、给我开船啊!”
话才落,一群人已踉踉跄跄地跑去操纵船帆,抢着船舵。
“那个小鬼死了就死了,那家伙疯起来见船就劈啊!”
在一船惊恐之中,在巨大的三帆海贼团欲赶快逃离的时候,那个轻垂首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黑色礼帽的绒毛随风起伏,下一刻,右手猛地拔出了身后巨大的黑刀。
十字重刀锋利得令人头皮发麻,却前所未有地喑默,只余一道令人魂飞魄散的幽绿。
那个男人缓缓抬手,举起刀,刀刃朝向此处。刺目的芒聚集在了刀身,顺着黑刀的纹一点点转移到了刀尖。
“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老大!”船上鬼哭狼嚎,“那个疯子!我们也没惹他啊!”
看着那把黑刀拔出,折射出恐怖的芒,一群人已来不及逃跑。托伦脸色惨白,拔出了自己的斧,“该死的家伙……”
一群人绝望地抱在一起,像等待命运的审判。
在恍惚的一瞬间,簌!一道浓郁得毁天灭地的幽绿猛地劈出,已擦着海面飞奔而来,将海面无数波纹都切成两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