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在幽绿刀气上跳跃,裹挟着席卷而至。
那男人笔直伫立,手仍抬着,如老鹰般锐利的金色眼睛牢牢注视着这边,面容冰冷。
任何一个看到那双眼的人,在那一瞬间,浑身血液仿佛倒流,凉到了骨髓。
“啊——!”
席卷一切的巨大刃气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毫不留情地斩了过来,一瞬间,剧痛在全身蔓延,劈裂了一切。船完全粉碎,在海上炸裂开剧烈的声响。
善愣愣地听着,只听得阵阵尖叫谩骂,随即一道巨响后,一切化为乌有,归为死寂。
善眨了眨空茫的眼,蹙着眉,感受着周围。但周围什么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气息。
刚才的剧烈声响,是船破碎的声音?还有那些尖叫,是怎么回事?
善小小的身子笔直地站着,向四周转,侧耳细细听着,面上满是疑惑不解。
那把黑刀一点点放下,在血色的夕阳下,上头硕大的宝石折出刺眼的光。
他看着那张疑然的脸蛋,看着那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发觉一切,便被刀气劈斩后用力落下的海浪推着,一下往前而去。
黑刀收在背后,金色的眼定定凝视着小孩削瘦的背影。
*
太阳沉下海面,月上天幕,善到了一座海港城市。她从船上跳下,紧紧握住自己的刀,走上了岸。
夜色已深,海港还热闹得很,人来人往的搬运着货物。一个形单影只的白发小孩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善握着自己的刀,侧耳,认真听着周围的讯息。
一群搬运工人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打量这个奇异的孩子。
未几,一个笑脸盈盈的女人已走了过来,蹲下身,“啊,多么可爱的孩子!孩子,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你饿不饿?”
善认真感受着身前的气息,摇了摇头,稚声稚气地开口,“我不饿,姐姐。请问你知道哪里可以搭船吗?我想要离开这里。”
那女人捂着唇,微笑,“当然了,孩子?你是要去哪?”
善声音轻轻的,“和之国。”
打量着孩子的和服和木屐,女人笑着,“正好呢,我们有货物要往那个方向运。不过嘛,我们并不直接去到你的目的地。孩子,你可以先搭我们的船,到时候到了,你再想办法去和之国好吗?”
善的眼亮了起来,并未在大姐姐身上感受到奇怪的气息,弯唇,颊边露出两个可爱的涡,“好。”
女人带领着孩子走上港口处停泊的一艘军舰,“这就是我们的船了,我带你去房间吧,你一定很累了。”
孩子拿着刀,跟在了身后。
周围人也都不觉得奇怪。
梅塔丽这个女人,虽然傲慢了一点,总不愿与他们调情,但却被公认为是一个有同情心的女人啊。
幽绿的烛光轻轻跳动着,黑色的棺舟静静地停在岸边不远处的海上。那双金色的眼锐利非常,隔着极远的距离,仍能注视着那张稚嫩的脸,一眼不眨。
小孩上了军舰,渐渐看不见了。
他定定地审视周围,面无表情。
*
善躺在小床上,从船舷处,细细听着外面碎碎的海浪声。
周围很吵,什么声音都有,善喝了那位大姐姐送来的牛奶,觉得很困很困。
好累……
不知道大叔怎么样了……
将来,还会和大叔见面吗?
善垂着白色的睫毛,迷迷糊糊地想着,一点点闭上了眼睛,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开了门进来。
“这个不用捆起来吗?”
“不用,这小孩看不见,已经喝了。”
“真有你的啊,梅塔丽。”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这个小孩生得特别,长得标志,到时候我一定要卖个好价钱。走吧,去看看那群小鬼……”
天明之时,这艘巨大军舰离了港,往伟大航路东方而去。
鹰眼定定地注视着那巨大船只一点点离开,在海上消失不见。
他垂眸,金黄色的深沉眼眸划过莫测的情绪。
船只在海上行驶,不知不觉,借着船底的海楼石,船只悄然偏移了伟大航路,驶过了无风带,往北而去。
善闭着眼,睡得很熟。冥冥中,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那人身材极为魁梧,黑发披肩,长着一对长角,留着犹如龙须般的胡须,左臂有龙鳞纹身,握着狼牙棒,“还不回来?”
而在一旁的身影留着渐变色的头发,头上长着一对小小的赤色的角,“善!”
两道声音响起,孩子紧紧拧着眉头,用力握住了刀。
“走,我的孩子们,去追寻自由吧!”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中回响。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