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
“少主大人?”
那话一句句出口,周围的干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容瞬间皲裂成碎片!
怎么会?!他们睥睨一切的少主大人,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鲜血粘稠,润湿了手指,善一点点握紧了刀,声音哽咽,虚弱无比,几不可闻:
“你……一直都在骗我……”
善的眼里悲泪不休,咬着唇。
多弗朗明哥胸膛起伏,审视着那张小脸。
下一秒,暴戾的脸色忽然缓了一下,镜片后的视线扫过了倒地的柯拉松,“善,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吧。”
“就这样听取一个外人的话,让一个居心剖测的叛徒,随意篡改你的记忆吗?”
“我很难过,善。”
在微茫的感知里,柯拉先生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在逐渐消失。这一刻,最后一滴悲痛的泪从善的眼中流出。
那张苍白的小脸挂着泪痕,已经没有眼泪流落,善的声音带着鼻音,很弱,却无比地清晰:
“不……”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那句话传入耳中,让多弗朗明哥的戾气难以抑制,面色真真正正地沉到了底:
“或许……你真的误会了什么。”
怒气已经完全绷不住了,冰冷的唇吐出狠厉的话:
“过来!善!”
“少主大人!她还拿着刀!”
然而少主竟然像没有听到,怒火蓬勃,死死盯着那个小鬼。
迪亚曼蒂等人瞳孔一缩,心里瞬间天翻地覆。
不可能的!多弗绝对绝对不会容许背叛的!
几人震惊之中,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泪被吹拂着,那把气息诡谲的妖刀已经被握得很紧很紧,善脸色虚白,摇头。
“少主大人!别和她纠缠了!”
“看来她已经被柯拉松策反了!”
“终于还是背叛了啊,善!”
“果然!我说吧,这一天还是会到来!”
干部们愤怒的声音一致响起。
雪地里,多弗朗明哥镜片深沉,死死绷着脸。
善虚弱地喘息着,握紧了刀。
一切已经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风声鹤唳,绷带处渗出的血色越来越浓,善的面色越来越白,在肉眼可见地流逝着生命。
干部们簇拥着多弗朗明哥,紧紧盯着那边,一时尚无人动作。
在这压抑的雪中,下一秒,小小的孩子忍着剧痛,迈动步伐。
迪亚曼蒂瞬间抽出腰间西剑,向前。
然而,迪亚曼蒂立时就感受到一股勃发的气息,忙回头看过去,拔出的西剑停滞半空,“多弗!”
多弗朗明哥的面容铁青,镜片下的芒锋利不明,紧紧咬着牙。
雪花飞舞,洒落在金色的发丝中。下一秒,一把锋利的莹蓝之刃就到了跟前,刃风已很微弱,却带着无限坚定。
毫无生机、挂着泪痕的小脸就在眼下。
大衣上的羽毛往后吹拂,多弗朗明哥周身气息混乱,胸膛剧烈起伏,手握紧,在愤怒地颤抖。
一动不动。
迪亚曼蒂咬着牙,自旁跃出,提着剑,瞬间到了身前。用力挥出的一剑,重重阻挡住了善的刀刃。
嘶!
金属击撞的巨大声响足以炸破耳膜。
善的右手猛地被往后压,缠绕的绷带一下炸开,鲜血喷涌而出,小脸满是强忍的痛苦。
多弗朗明哥面色阴鸷,死死看着这双不复信任的眼。
那眼里,有清晰可见的悲伤和决绝。
在飘扬的白雪下,小小的孩子咬着唇,眼里泪光隐去,握着刀,颤抖着想要站起。然而崩裂的伤口失血不休,失力的感觉袭遍全身。
孩子忍着痛楚,刀刃挥过,带来一股很虚弱的刃气。
那刃气直接而来。
多弗朗明哥额上青筋跳动,怒火仿佛野兽,仍被死死束于笼中。
“铁锤!”迪亚曼蒂瞥见多弗神色,咬紧牙关,变幻武器,对着那股而来的刃气猛烈击下。
这个小鬼现在已是重伤垂危,强弩之末,连刃气也微弱无比……但是意志,竟然如此坚定!足以支撑这幅支离破碎的身躯。
倘若她没有受伤,恐怕……
强烈的刃气击撞的瞬间,沉重的压迫势不可挡,一下对着善袭来。小小的孩子被冲击着,猛地摔进了雪地里,惊起一地雪花飞舞。
多弗朗明哥顿住,呼吸瞬间停止。
身上的槍口在不断地流血,涣散的眼微垂着,柯拉松模模糊糊地注视着那个痛苦不堪的孩子,眼里滴落绝望的泪。
善……不要……再为我们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