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床边留了一封悔过的遗书。”
纪沉鱼与小石这边窃窃私语着,另一边严蜡匠也在哭诉:
“这绝对不可能,我那孽子平日里虽然混不吝,但绝对不会畏罪自杀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只到我大腿那么高的娃娃,瘦骨嶙峋的,走路一步三打晃,叫人看了都可怜。一家子都死绝了,可他跟那野狗抢食,就这么活了下来,后来把他收为徒弟,带他来王城做点小买卖,现在吃穿都不愁了,多好的日子啊,怎么就这么突然死了呢?这绝对是有人胁迫他自杀的,或者是伪造成自杀!”
严蜡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做手艺的,一切都要以质量为第一,可这孩子一味的追求钱财,连做杂了祖宗传下来的招牌也不怕。前几日他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说要赶制一批助情烛,能赚一大笔钱,可我不同意,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不能碰,碰了就是自砸招牌,我与这孽子大吵了一架,他卷走了家中能拿走的东西,拿不走的就悉数砸掉,之后我就再不知他的去向,直到我看到他的死讯。”说着说着严蜡匠的眼泪又下来了,呜呜咽咽的叫人开来可怜的很。
原来那一日看到严蜡匠家的院子如此破破烂烂还有这样一层原因,纪沉鱼心中突然觉得王取也太不是东西了,若没有严蜡匠收他为徒,还把他带来王城,可能他早就饿死在了晏州了,长大之后不思回报卷走了严蜡匠的全部钱财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不能带走的东西也要悉数砸烂,这是多大的仇恨。还要那严蜡匠也是可怜,收养了个白眼狼,在他死后还要为他伤心欲绝。
殷宁鹤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说道:“你可知道王取在西郊置办了个院子。”
严蜡匠无措的摇摇头,此刻他比前几日看起来更憔悴了,“不知道。”他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又说道:“原来这孩子竟还是如此要强!”
“要强?”
就见严蜡匠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他说想要在王城之中有个自己的家只是说来玩玩的,哪个年轻人没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呢,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不是幻想,而是执念啊!我一早就知道他喜欢红玉楼的一个姑娘,正偷摸的攒她那赎身钱呢,当初他也跟我提过,说娶妻生子之后要在别的地方置办一处大院子,把我也接过去,一家几口乐乐呵呵的生活在一起。要是早知道这孩子要强到这般田地,当初我就应该放手,随便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也不至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荒郊野岭。唉,都怪我啊!”
“王取喜欢的那个姑娘可是叫绿鸢?”
“是叫绿什么。”严蜡匠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回忆了半天,“老了,老了,记不住事了。”
殷宁鹤的手指在桌面上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跟在他身边很久的小石知道,这是殷大人正在思考时常常会做的动作。“好了,你放心。”殷宁鹤出言安慰正在呜咽的严蜡匠,“王取是不是自杀,这事我殷宁鹤承诺会调查清楚,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还请你不要再大闹公堂了。小石,送客吧。”
“多谢殷大人!”严蜡匠作势又要磕头。“求殷大人您为我儿洗清冤屈!”
好不容易送走了又哭又闹的严蜡匠,纪沉鱼正要问一问殷宁鹤又都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眼前实在是一团乱麻,王氏被杀案一事因为一支红烛而引到王取的身上,好不容易抓住这一点线索,结果王取却突然死了,难道老天爷都想让自己蒙冤吗,纪沉鱼是在是想不通面前错综复杂的情况,可殷宁鹤却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殷大人!”
可殷宁鹤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会就没了踪影。
“姑娘您在这等一等吧,殷大人就是这样,估计他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线索,去求证了吧。”小石一脸淡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