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府后的翁莫忧心忡忡,一夜未眠。
翌日,拓跋赫苍来府找她之时,瞧见的便是一个神色低沉,脸色暗淡的姑娘。
两人出府之时,拓跋赫苍问:“你昨夜没睡吗?”
翁莫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孩子旁人一抱就哭,只在我怀里睡得安稳,我就抱了他一宿。等他睡着后,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拓跋赫苍将翁莫抱上马,“我想你很担心的朋友,先去看看她,她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翁莫耷拉着的眼里立刻有了光彩,欣喜地转过头,“真的吗?”
“将军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
拓跋赫苍刚上马,翁莫就转过了身,两人不过咫尺之距,他目光从眼前之人的双眸不由得落在了此时正上下翕动的唇上,只一瞬,便别开了眼,“我几时骗过你,”牵好缰绳后,又道,“转身,坐好。”
翁莫“哦”了一声听话转身,问:“将军,为何不坐马车呢?”
拉着缰绳的人手顿了顿,道:“你定想早些看到你的朋友,对吗?”
“那是自然。”
“骑马比马车快。”
“哦,那将军今日可以再快点,潇辞今日已不怕了。”
拓跋赫苍轻笑一声,未应。
翁莫听到了这气声一般的笑,不解地问:“将军,你笑什么?”
“笑你好骗。”
“我——”
不等翁莫说完,拓跋赫苍便扬起了鞭,“坐好,莫要再说话了。”
点了点头,翁莫手于马背上撑得牢牢的,缩在拓跋赫苍的怀中。
两人共马而去。
见二人走远,在练府大门后观了许久的秦立川和练云峰走了出来,
“娘,儿之前还怕潇潇与练将军相处不到一块儿去呢,看来是我多虑了。”练云峰抚胡道。
秦立川笑了笑,道:“为娘之前也怕潇潇上次离家是接受不了这门婚事做出的反抗,现在看来,二人情投意合,成亲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是呀,都共乘一匹马了。”
“嗯,回去看那个小娃吧……”
一言一语中,练云峰搀着秦立川回了府。
二人进屋后,躲在门口柱后的人手里拿着纸笔,写写涂涂、增增删删。
拓跋赫苍将翁莫带到拓跋府。
在府门前,翁莫看着这肃穆庄严的府邸,心里犯怵,不敢迈步进门。
“你为何不走?”刚跨上台阶的拓跋赫苍又折身回来,问杵在府前的人。
翁莫带着怯意看向他:“快过年了,空手进人家里总归是不好的。”
“我家又不是旁人家。”
“还是不妥,要不你把孟梨的尸身带出府,我们去葬了她?”
拓跋赫苍歪首,看向身前的人,唇角勾了勾,道:“既然到了家门口,那就由不得你了。”
话落,一把将人只手箍抱起来。
“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不妥不妥。”翁莫双脚了离地,在拓跋赫苍怀里挣扎,“将军,大庭广众,有失身份,您慎重……”
拓跋赫苍充耳未闻,只顾抱着人一路疾行。
府中之人,见之皆低首避让,二人行远后,又三三两两开始私语。
翁莫全程捂脸。
到了自己的庭院,拓跋赫苍才将人放了下来,扣着翁莫的的一只手进了自己的卧房,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叠纸张,对还闭着眼的人道:“自己看。”
闻言,翁莫放下了遮着眼的手,拿起那叠纸一张一张地览起。
纸上记录着关于孟梨的信息,虽不尽详备,但对了解现在的她来说,以足够。
孟梨在这里名为和欢,家在城南,种田为生,父母早逝,丈夫于三月前病故,育有一女,现已五月,名未可得知。
可是,在城南的她,为何会于失足城北落井?
“将军,还有别的吗?”
拓跋赫苍摇了摇头,道:“怕是要去她家中一趟。”
翁莫点了点头,道:“好,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把她葬了吧。”
“嗯,你说葬在于何处?”
翁莫放下手里的纸,抬眼,院外,晴空朗朗,一树红梅开得正好。
她突然想起,大一的时候,春光明媚的一日,孟梨强拉着她去校园踏青,二人路过学校的明光湖时,风吹起阵阵湖水,泛起层层涟漪,很美,二人拿出手机狂拍。拍着拍着,孟梨看着粼粼波光,突然说了一句:“死在春天很好啊。”
回忆汹涌,往日似在眼前。
翁莫看向拓跋赫苍,问:“将军,夏州哪里山清水秀,春日之时,花香阵阵,夏绿荫蔽天,秋黄叶烂漫,冬有红梅可伴,一年四季,皆有鸟鸣作陪?”
夏州地处西北,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