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闻言,女子神情激愤,从翁莫怀里挣出,“你们——你们把她怎样了!”
翁莫摆摆手,“不是我们,我们真的是她朋友,真的。”
“撒谎,她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你要是不信,可随我们去我家,看合欢的孩子。”
“孩子?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女子气得发抖。
“啊?”翁莫眼睛上下闪动,“不是——你别激动,你要怎样才信我们?”
女子轻抚胸口,顺着气,未答翁莫的话语,问:“她怎么了?怎么死的?”
“于城北失足掉入了枯井。”拓跋赫苍正声应道,“我是拓跋赫苍,大夏的将军。”说着,将腰间挂着一块坠玉递给她,“这是我家的玉佩,你可识字?不信可叫乡里的先生来辨真假。”
那女子点了点头,接过玉,凝神查看。
“我想,我的名号你还是听过的。我同练小姐于城北,遇到了坠井殒命的和欢,将她的尸身和孩子平安带回了练府。我前几日才归的府,并非和欢姑娘所遇之人。”
女子将玉还给了拓跋赫苍,坚定道:“我信!”
翁莫:“???”
不是刚才还一口一个衣冠禽兽的吗?怎么看了个玉解释了几句就信了?
这玉佩是身份证吗?
“拓跋将军所向披靡,”女子擦掉眼泪,道,“赤缇和和欢,幸得将军相救。”
翁莫心道:又成救命恩人了?
“赤缇姑娘,可否先带我们去和欢的家中,边走边将你所知尽数道出?”
赤缇点了点头,“将军,连小姐请随我走。”
翁莫看了一眼拓跋赫苍,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抬步跟上赤缇。
拓跋赫苍轻笑,追上两人。
一路,赤缇娓娓道来,和欢平素。
和欢和赤缇,家本在大夏的最南边——滨州,两家都经营着小生意,又互为邻里,关系和洽。后滨州烽火起,两人父母因躲避战乱逝于逃难的路上,二人便成了孤儿。一路互相照拂,随着逃难的人,一路北上,几经坎坷,流转至夏州,到了京城里穷苦之人落脚的地方,在这里停歇了下来。和欢遇到了靠种田为生,素日爱读诗书的李青槐,二人情意相生。婚后,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一女,名为李欢颜,然好景不长,李青槐突患恶疾,求医无果。和欢在寻医问药的时候,碰上了一纠缠的她的男子。
“后来呢?”
赤缇神色愤然又悲慨,忿忿道:“那禽兽,在李大哥下葬那日,于和欢的家中……玷辱她。”
“报官了吗?”翁莫皱着眉问。
冷笑一声,赤缇推开了和欢的家门,“那人是城中名门望族,报官有何用?蛇鼠一窝而已。”
“你未见过那人?”拓跋赫苍跨步进门后问,“她为何会去城北?”
“未曾,”赤缇停下脚步,回身对二人说:“赤缇靠给城中富贵人家浣衣为生。李大哥在时,我与和欢可下地帮扶。他患病后,那人便派人夺去了他的家田,我同和欢,只得四处奔忙,求取钱财——和欢为何会在城北,我想她是有求于儿时的玩伴。”
“儿时的玩伴?你们共同的朋友?”翁莫问。
“并非,是她表舅家那方的,我未见过。”
翁莫不再问,边思索边环顾和欢的家。
桌倒椅斜,茶具碗杯碎了一地,床榻凌乱不堪。
“怎么会这样?”翁莫怔怔发问。
赤缇无奈道:“和欢被那人辱后,那人还不收手,知晓和欢离开后,便命人砸了她的家。还恫吓邻里的人,说要是谁替和欢收拾,就连他家一起砸了。”
“欺人太甚!”
拓跋赫苍拢着一身冷气,怒道。
翁莫和赤缇皆被惊吓。
“他知晓你同和欢是好友吗?”压着怒气,拓跋赫苍问。
“不知。”赤缇颤声道,“和欢被那人纠缠时,会有意避开我,怕殃及于我。而我,也因替他人做工,无法常伴和欢左右。”
拓跋赫苍点头,道:“你护好自己。”又俯身,将桌椅摆正。
“将军——那人……”赤缇欲言又止。
“我拓跋赫苍怕过谁?”冷哼一声,拓跋赫苍清扫起地上的碎砾,“我倒要看看谁敢砸我拓跋家?”
闻言,翁莫由衷地赞了一句:“拓跋赫苍,你太帅了。”
弯腰打理的人,身形微顿,少顷才道:“你别杵着,把床榻规整规整,我不方便。”
“哦,好。”翁莫应道,抬步时,只听身旁的赤缇说:“练小姐,我来吧。”
赤缇收拾起床被。
翁莫看着她铺平被褥的双手,一片红肿,未经思考,脱口道:“赤缇,和我回练府吧。”
压着被的赤缇停下手,站直身,看向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