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翁莫大为震惊，一瞬忘了言语，只顾盯着目光认真的身侧人。半晌后，才回神，似是气恼地垂首小声道，“将军，怎么又绕到成亲这事上了？”
“同我成亲后，你尽可做自己想做之事，而我，也会竭力帮你。”拓跋赫苍沉眼看着身侧眉眼低垂，踢着脚底石子的人。
“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要怎么帮？”翁莫嘀咕。
“那总好过你在练府，手脚都伸展不开，又无人可诉，”拓跋赫苍将声音放轻了些许，道，“至少我是信你的。”
话落，翁莫踢着石子的脚收了回来，与身侧人目光相接，听着他继续道：“更何况，我一年着家时日并不多，不会……碍着你。”
说这话时，拓跋赫苍顿了顿，看向翁莫。
翁莫看不懂盯着她人眼底的情绪，暗自腹诽：这人莫不是个恋爱脑？
“将军，问你一个问题，为何如此执着于和我的亲事？”沉思片刻，翁莫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疑问，“你是喜欢我、想娶我？还是只是因为想了母亲的遗愿？”
拓跋赫苍不语，只是凝着目光，注视着她。
翁莫发怵，招架不住这深不见底的眼神，便将视线转向了别处，接着道：“如若是因为前者，我很难不疑将军的真心，毕竟你我只见过几面。若是因为后者，我无话可说，但我不会因为这个缘由就嫁与你。”
“并非。”一直静静听着翁莫言语的人突然开了口，“我也不知自己的真心是何样。只知，同你相识之前，我并未有过婚配的打算。”
翁莫听了此言，脱口而出：“是不是将军遇到的姑娘太少了？”
拓跋赫苍睨了翁莫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翁莫立马禁了声，意识到自己问得蠢。
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南征北战，见过的姑娘，怕是比她喝过的奶茶都多。
“那就是将军常年因战事奔忙，没时间和年龄相仿的妙龄女子相处。”
翁莫觉得这个原因合理。
拓跋赫苍轻哼一声，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负手走了。
眼里的无语，翁莫看得真真切切，赶忙提着衣裙去追他。
翁莫于马车落座后，便听架着车的人道：“莫再费心劝我同旁的女子相识。”
“哦。”
“至于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我不否认。”
“你不要因为长辈的原因，就葬送自己的幸福！”
“何来葬送一说？”
话落，拓跋赫苍再不言，挥鞭，马动车起。
一路颠簸，马车行到了城南。
翁莫下了车，观望着夏州城南的景象。
城南一隅，同城北一角相比，多草屋，房屋的排布更为严实，也更破败。村落间人烟罕见，街上也不似那头熙攘。然临近年关，檐下缀着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上，贴着楹联，倒也是喜气洋洋的一片。
“走吧。”拓跋赫苍走至翁莫的身边，道了一声。
翁莫点头，俩人向村中走去。
许是身着华服，容貌昳丽，村中之人，三三两两地悄声打量着二人。
对于这些目光，翁莫熟视无睹，于人群中，寻了一位看上去老实可靠的年轻女子，走近她身边，问：“打扰，姑娘，想向你打听一人，不知方便不方便。”
敦厚的女子目光在二人身上小心流转，闻声，看向翁莫，畏畏缩缩道：“方便，小姐，您问。”
“你们这里可曾住过一个叫和欢的女子？”
话落，周围来往的人，聚拢了上来。
这温厚女子突然怔了一下，愣了一瞬才支支吾吾道：“有……有的，你们……找她何事？”
“我们是她的朋友，得知她住在此地，来看望她。但不知她家具体在何处，你知道她家在哪吗？”翁莫想，实话她不便说。
女子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向后退了一步，全然不见刚才的唯诺，轻哼一声：“朋友？”目光突然转向拓跋赫苍，怒意横生，指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欺辱了她？”
翁莫一脸懵逼：“哈？”
被指着的人，眉心蹙了蹙，目光微抿，看向翁莫。
那女子继续指着拓跋赫苍的鼻头骂：“和欢说她遇到一人，生得人模人样，知她已为人妻，还几次三番来缠她，那日……那日，我、我——”
说着，这女子哭了起来，翁莫揽着她，知道她要诉要事了，便看向拓跋赫苍。
拓跋赫苍点头，抬手散了逐渐聚拢的路人。
许是被这神情冷冽，寒气逼人的高大男子震慑到，路上的行人，纷纷退散。
女子在翁莫怀里啜泣。
“姑娘，你错怪他了，他是同我来探查和欢的——”翁莫轻拍女子的背，顿了一下，解释道，“和欢的死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