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斯顿时怒火中烧:“长辈之事岂是你这个逆女可以议论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舅舅,我是狗,您与我是血亲,您又是什么?一条寄人篱下的流浪狗吗?”赵辞放言辞犀利,她今日是真的忍无可忍。
这人平日就爱在家里摆谱,不如意便要来教训她,完全分不清这是在谁家?
“放肆!”说着就要一巴掌甩过去,裴柳柳捏住了李长斯的手腕,她微微一用力,李长斯便吃痛让她松开:“赶紧松开,老子不打了!”
裴柳柳这才松开,转身训斥赵辞放:“赵辞放,小舅舅是长辈,因着舅母回了娘家才长住长姐家中,虽然有出格之处,你又怎可顶撞长辈?若是传出去,舅舅和你的名声岂不全臭了?”
她的话听着是在训斥赵辞放,实际把主次讲得很清楚,李长斯在京城什么名声?没本事吃软饭,背靠李赵两家好乘凉。
而赵辞放什么名声?年纪轻轻便出落得国色天香,不仅貌美人还能干,把偌大一个赵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维护京城治安,母亲更是济世菩萨。
若说顶撞长辈,这样的长辈放谁家能看得上眼?
李长斯却是没太听懂,只当是裴柳柳拦住了他的过激行为还训斥了赵辞放,“柳儿,还是你懂些事,我瞧你这辞放妹妹,气性比本事大,真得让她娘好好管教一番,否则往后哪个婆家敢要她?”
裴琬琬是个笑面虎,她出来道:“小舅舅如此关心辞放的前程,也该关心关心月妍妹妹,她如今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也该及笄了,辞放尚且有赵府立足,舅母不舍娘家,小舅舅也不去接,月妍妹妹岂非是无枝可依?”
“老子瞧她在太师府和姐妹们一起日子过得挺好,接回来做什么?成日和她母亲一起吵老子。”李长斯不想管。
裴柳柳也是懒得多扯,月妍是不该回到他这个父亲身边,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还是趁着李月妍没有彻底被李长斯影响之前,带走算了。
“小舅舅,长音山的山娓大家在寻徒弟,我瞧月妍对舞艺颇有天赋,不如让月妍同我一齐回长音山吧,我母亲照顾着她,您也乐得自在。”裴柳柳提议道。
能够甩掉这两个尾巴他是求之不得,如今他住在赵府,想要什么没有?于是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裴柳柳的提议,还道:“自然也不能白吃你长音山的,赵辞放,你翅膀是硬了,但给你月妍姐姐的盘缠还是要准备的。”
说完便大摇大摆离去了,留下三姐妹一头雾水。
赵辞放气得头脑发胀,将手中的玉扇狠狠地就要砸下去泄愤,寄幽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辞放徒儿,这可使不得,这是皇后赏你的。”
于是赵辞放只得收回玉扇,吩咐管事娘子让给她们准备吃食去了,赵辞放愤愤道:“娘亲忙得没空教顽弟,只能由我这个幼女来替她了。”
“往后别想我再惯着,舅舅不舅舅的,也别想在我赵府撒野!”放完狠话舒服多了。
赵辞放的大丫头红枫劝道:“小姐勿要冲动,只怕这舅爷拿孝道来打压小姐,便得不偿失。”
寄幽冷笑:“这长辈不仁焉能怪小辈不孝?这些日子我也打听过这位舅爷的名声,亲女儿都不待见他,我徒儿一个外甥女,还要如何?”
“青天白日便看到活的寄生虫,也是奇了!”寄幽嘴里是吐不出半个字的好话。
裴氏姐妹虽然很看不惯,可是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护着赵辞放不在小舅舅手上吃亏,不过也就这几日了,待到中秋一过,就都离开京城了。
到时候天高海阔,辞放想必能暂时忘记这些事情。
让李长斯这一闹,四个女子已经没有了兴致,只是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吃了些果子便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寄幽都在骂着李长斯,说得上头了,还想返回去将他打一顿。
裴柳柳连忙拉住她:“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李长斯这边刚停歇,那边燕府就来人下帖子,邀请裴柳柳和裴琬琬去参加赏菊会,她回来还未曾去探望燕舅母。
于是第二日,姐妹俩打扮得整整齐齐地去了燕府赴宴,燕舅母是出来迎接的,燕老将军有三子二女,燕舅母是小女儿,从前也是京城谁人都不敢轻看一眼的将军府贵女,奈何十八岁那年偏偏看上了太师府李太师的侄子李长斯。
李长斯虽不是李太师的儿子,因李今常年与夫人在外云游,所以两家并未分家。
太师府和将军府结亲是何等大事,两家本来都不愿意,可燕平平与李长斯一见钟情,非他不嫁,面对着这么一个非自己不可且家世背景都比自己家更显赫的大美女,李长斯焉有不娶之理?
这在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论如何分析利弊,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的燕平平都不肯放弃,而李长斯更别提了,对着燕平平甜言蜜语,甚至两人一度要绝食殉情,闹成这样长辈们终究是松口了。
在裴柳柳出生那一年,李长斯终于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