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三日后。
秋风飒爽,枯黄的树叶簌簌落下,铺满大街小巷。
向来安静沉稳的南屿巷,商铺依旧照常开着,就是生意不太景气。近期唯一的变化,便是在那最深处的巷尾,开了一家新酒吧——Two A.M. Bar。
周奕这次的新店,采用了浓郁的复古风,色调主打单一的棕褐色,门面左侧种了棵观赏树,错综复杂的枝干也用了琉璃灯点缀。
一进门,抬头就是老式复古灯散着昏黄的光晕,没那么亮堂,却映得室内朦胧写意,墙壁上也贴满了牛皮纸材质的贴画。
这次新开的酒吧,周奕稍微改了点经营理念,不再像OAMB那样以娱乐性为主,反倒让人静下心来,享受惬意的午后时光。他也不再单调推崇酒精,加上了咖啡和简餐。
还没到晚上酒吧真正的enjoy time,客源显得有些稀少。
随着有人推门而入,清脆的风铃声作响,直到男人站定,风铃声渐渐淡去。
“开业大吉。”
程燃按时赴约,把手上捏的花束一并塞进周奕怀里。
“搞什么?老子可不是gay,不吃你这厮玩浪漫那套。”
周奕调侃,还特意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八朵花,红玫瑰白玫瑰百合花...样式各色,就是花瓣有些蔫了。明显是当天没卖出去快枯萎的花。
“别多想,巷子口一个小女孩没卖完的,一块一支,就买来给你图个彩头。”
果然,如他所料,就是讨人小女孩欢心,顺手把无用之物给他了。
狗子就是狗子。
周奕默默在裤腿边悄然竖起了中指。
·
“我听圈里人说,你最近在考虑投个什么非遗项目?”
程燃点头,“嗯,扎染。”
“什么?”
周奕对这种小众文化向来不感冒。
“大概就是一种印染工艺吧,听说快失传了。”
二人交谈之际,还不忘小酌一杯,冰川纹杯交碰,已快见底的淡蓝色酒液随着晃动掀起弧度。
“你不会是想捞这手艺一把,让它釜底抽薪吧。”
据周奕所知,程燃接手未烬集团以来,雷厉风行,出手果决,哪有这么好心肠的时候,要不早被那群饥肠辘辘、准备饿虎扑食的人吃干抹净了。
“不至于。”
程燃实话实说,他能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刚接手家族企业就在风投圈里脱颖而出,绝不是靠着心慈手软来的。
周奕不解,“那怎么突发奇想了?你之前不都怎么挣钱怎么来吗?就你投的那几个娱乐圈的项目,听说我爸对家觉得长期利益不可控就没敢占股,现在都嫉妒红眼了。”
“那是为了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好让他们不敢轻视未烬,再去搞什么小动作。”
他抿了口酒,继续说,“而现在投扎染项目,是看中了它的可塑性,更多的是因为...”
程燃愣了片刻,换了个有格调的词,“情怀。”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执念。
“情怀?”
周奕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狗子,你怎么还自己打自己脸呢?你就算忘了三年前发下的誓,也该记得两个月前自己入这行前说的,‘风投行业,情怀算个屁’吧。”
程燃倒还真忘了自己说的这话,许是那天心情不好说的气话。
但三年前发的誓,他不敢忘。
哪怕当时程燃喝的酩酊大醉、意识模糊,嘴里也不停念叨着两个字。
后来周奕把他费劲吧啦地搬回家,弄清醒后,程燃便发誓——这辈子再相信女人的真心、再纪念什么狗屁情怀,他就是狗。
当然了,在周奕心里,程燃当狗好多年了,一是对他太狗,二是在舒怀那总当舔狗。
“喂,想什么呢?”
周奕见他发呆,在面前挥手。
程燃摇头,把那女人的记忆暂时清除,嘴硬道:“没事。”
“所以你小子还没说呢,啥情怀让你投这非遗项目了?”
“不是我的情怀,是我妈。”
周奕一听,当下就悟了。80%的概率是佘韵逼的,剩下20%是佘小鸢也掺和进来了。
“到这吧,我好不容易闲下来休息,别再谈工作了,脑袋大了都。”
也是,程燃最近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跟自家那几个股东唇枪舌战了好几回合,精力消耗得确实太大。
“那讲讲最近八卦。”
周奕一聊到这,眼睛就放光,看程燃贼眉鼠眼的。
不过,只是从一件烦心事到另一件烦心事罢了...
“什么?你说你前几天碰上谁了?”
周奕听程燃提到舒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