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色的帷幔后人影交叠,武雉觉得自己要被烤干了,淋漓的汗水成股从额头淌下,流过脖颈,汇入沟壑之间。泪水从眼角滚落,分不清是因为痛苦还是兴奋。
剧烈的运动之后,渴意肆虐,一只健壮的手臂从帷幔后伸出,掀开帐子,未着上衣的君佑从床榻上下来,他赤着上身,饱经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肌肉健硕块块分明。
君佑走到桌边,壶中水还是温的,他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倒了另一杯,端在手里,走回床榻。掀开帷幔,武雉裹着被子,实在没有力气坐起,只能倚在床边,就着君佑的手,将水慢慢喝完。
不多时,有宫女送水进来,君佑前去清洗,武雉的力气也恢复的差不多,趁着君佑不在这段时间,她摸出贴身的衣服穿上。两人洗过澡换了衣服,再回来时,床上也已焕然一新。
武雉想走,被君佑留了下来,两人并排躺在宽阔的床榻上,君佑侧首,看向一旁的武雉,武雉对上君佑的眼眸,惊恐的眨了眨眼睛。君佑伸出长臂,轻而易举便将武雉捞到了自己怀中。
他圈住武雉,埋首她脖颈,武雉真的有些害怕,不同于君承的温情与克制,君佑像是一头充满野性的兽类。武雉并不矮小,但在身材高大的君佑面前,玲珑小巧。
武雉喜欢君佑带着厚茧的手掌拂过她身躯,却并不喜欢和他在一起,他的过人之处,总令武雉感到疼痛。君佑衔住武雉耳垂,她当即浑身一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陛下。”
君佑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原本打算怎样和朕辩解奉御的事情?说你一时善心,怕她受罚?”
尘埃落定之后,君佑看穿了武雉在这件事中的作用。
衣服的事情,若她真心指点王婉,防人陷害,就不会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还让李桧有机会抓住她的把柄。历来皇帝都十分忌讳上下沆瀣一气,相互遮掩,何况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武雉心中一惊,想说的话都被君佑抢先问了出来,她只能无力的将额头抵在君佑肩上,低声哀求道:“陛下,妾错了。”君佑大掌掐住武雉的脸,抬起她的头,威严道:“说实话。”
“妾跟他有仇。”武雉望着君佑的眼睛,雾气朦胧的眼里,毫不掩饰的倔强流露,“他小看妾,妾就要向他证明,妾有能力,也有手段让他从那个位置下来。”
武雉告诉过李然,如果他事情办的不好,自己会记得他。很显然李然仗着自己的后台,没有将武雉的话记在心里。
人微则言轻,没有人会将一位偶尔获得过临幸的宫女放在眼中,李桧在宣室宫侍奉多年,见多了这样的女子,就连低位份的嫔御都要巴结他,何况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宫女。
有些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武雉早就看出来两拨人间的明争暗斗,也猜到这一切势必有人暗中主使,为陷害者撑腰,她帮王婉,相当于与李桧作对。
因为自己和皇帝特殊的关系,李桧不能直接动她,但他有的是办法让武雉失去圣宠。失去宠爱的妃嫔,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但李桧似乎忘了,这宫廷已经变天,新封女官的背后是皇帝,君佑不是软弱的先帝,任人几句话拿捏,为陷害同僚竟敢将手伸到皇帝的身上。
君佑大概明白了,看着眼眶含泪却又神色坚定的武雉,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气量,就不能大点?”武雉扭头,挣开君佑的钳制,他手劲大,捏的武雉脸很疼,“不能。”
“朕要是只有你这个气量,你可就不止罚俸三年了。”君佑眼中含笑,垂眸看向武雉,武雉莞尔,“那陛下为什么要责罚李桧呢?”君佑眼中的笑一时散了,伸手将武雉眼皮合上,“睡觉。”
武雉睁开眼睛,手臂攀上君佑的手臂,“陛下。”
君佑睁眼,侧首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萧妃娘娘...”武雉才说出四个字,君佑的眉头便紧蹙,武雉立刻停下,小心的打量着君佑,君佑深叹了一口气,立后的声音从前朝充斥到他枕边,他不由问道:“你想说什么?”
“萧妃娘娘给妾送来十万钱,陈妃娘娘送了十五万,妾不敢收。”武雉说的为难,李然将钱转交给她的时候,她只觉烫手,却又不敢贸然推辞。思来想去,决定铤而走险试探试探君佑的意思。
君佑不耐烦道:“朕给你二.....三十万,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再提这件事你就出去睡,烦死了。”武雉小心将脸放在君佑怀中,“可是两边若是问起来,妾怎么办啊。”
武雉一个都得罪不起,不敢贸然拒绝,也是因为怕万一拒绝的那一方成了皇后,自己的处境可就糟了。
君佑冷笑一声,“钱是你收的,你让朕给你想办法?那朕给你想一个,玉玺在哪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盖一个就好。”
武雉:“.........”
见试探是试探不出什么了,武雉决定睡觉,她想翻个身,谁料刚动了一下,君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