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把寻常的长命锁。因着有些年头的缘故,系带的丝缕已经陈旧,褪去了往日的颜色。
锁的正面刻有长命百岁的字样,纹饰有莲花等寓意吉祥的图案。
用钥匙打开锁,里面只见一张平安符,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理正堂的书房内,行舟已翻来复去地将这把锁琢磨了许久,却也找不出丝毫有异的地方。
王婆子是明月母女进府那日就暗插在董家的。
只不过平日里她们实在是太过安静,才一直没有用上。
当年董致远在明州时虽精通经济事务,但年轻气盛,无意间得罪了上司,岁末考绩没落个好,最后被撵到平阳城做官。
原本他不过是一个文官,那押解军粮的差事轮不上他。
可据说当天办差的官员突然重病在床,他正好在守备跟前,便被指着随军押送了。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事后,孙淳曾派人暗地里打探过几番,得知董致远到了平阳后,是提举常平司下一小吏,但因他颇通算术,掌管着库司帐册记录。
他出事后,库司的帐册也随之消失了。
这几年,赵如琢等人一直在查找这些账册的下落。
正月初二,是女子回娘家的日子。
这一天,张氏身上大好,想着因着这一场大病,已许久未回去拜祭,便遣了人去如今管家的世子夫人裘氏那,告请出府一趟。
裘氏新官上任,即便要烧三把火,也不会选在正月里,自然没有不应允的。
明月又难得的出了一趟门。 到了张府。与左右邻舍的热闹相比,张府却是极度的冷清。管叔坐在门口晒着日头,他年岁大了,时不时地打着瞌睡。
见是明月母女二人前来,他激动地手舞足蹈地打着手势,连忙打开了大门,让众人进去。
张府虽然已久未有主人居住,但府内却仍是整洁有序。即便是径旁的花植,也可见日常有打理修剪。
张氏不住地打量着这个房子,见此,心中自是十分的感激。随即让沁芳拿过一包铜钱给管叔。
管叔接过,掂了掂重量,忙要将东西还回沁芳手上。
张氏阻了他,“管叔,你是张家的恩人。待阿弟归来,自要再谢你。这些你且收下,阿弟前些日子来了信,说是今年应可回家。你先拿着这些钱,府里破旧的要置办的,再置办些。”
管叔懂唇语,便不再推托。
一番拜祭之后,张氏又细细嘱托了管叔一通,便带着明月几人离去了。
马车行走在街上,许是过年的缘故,颇有些难行。
有张氏在一旁,明月自不敢掀开帘子看。可沁芳见久不通行,按捺不住地揭开一角。
原是前面有两驾豪门大户的马车相遇,一时之间竟谁也不肯让谁。
路旁的行人一边看热闹,一边小声地八卦着。
“这沐阳侯府也太霸道了,对面那忠国公府的马车退无可退,可他家的马车侧边让一下不就可通行了吗?”
“自太子被废,现如今朝堂之上春风得意的二皇子,不就是沐阳侯的外甥嘛。前些日子听说他家霸了城外礼国公府上的几十亩良田,要造什么温泉庄子。那礼国公虽为公爷,却还得高高兴兴地送了地契上门。”
“话虽是如此,可官家五年没立太子了,要是中意二皇子,怕不是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傻了吧你,官家总共就四个儿子,太子被废,三皇子有腿疾,四皇子生母卑贱,据说脑子也不好使,如今连字都还没认全。除了二皇子,还能有谁可继大统?”
“不是说葛娘娘前些日子身怀龙裔,看来这葛家又要再富贵一层了。”
这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马车外有人朗声劝导。没一会儿功夫前面便有了动静,路似是通了。
明月几人在马车里听着行人的议论正欢,不料正主却在车外问好。
葛大郎今日休沐,刚送了母亲妹妹去了外祖家。
一进了门,就见两个表妹迎了上来。葛家未起势时,这些表妹家里却是对他家看不上眼的,如今却是表哥表妹地一番奉迎了。
他不耐应付这种场面,葛夫人早先时候倒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却讨了个没趣。这时节自然也不乐见其成,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他出门。
方才在街上见路堵着,他反正闲来无事,便上前去做了和事佬。葛家如今新贵,两府又有了台阶下,便不再纠缠。
路既已通,葛大郎本欲离开,却见后面有一马车挂着的是定国公府的牌子,因而使了人问,才知是明月母女二人。
他是个懂礼数的。自家妹子前一次幸得明月舍命相救,后来又是妹子的座上宾。
既然路上遇上了,又有长辈在,他便前来问安。
张氏叫人掀了帘子,见一相貌清俊的青年男子立于马前,上下一打量,心里却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