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昭感恩不尽。”少女弯眉轻抬,趁着屈身行礼的空当倒退几步,柔声道谢。
少年见陆弦昭迟迟不接,语气恳切又是走近,“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见姑娘的香囊不知为何被扔在地上,赶去时只见姑娘脸色苍白。我,我还以为姑娘受了伤......”
陆弦昭拿起他的香囊,抬眸却不小心跌入他明亮的眸子中,少女随即眉眼舒展,朱唇轻勾:“多谢公子关心。”
他究竟想干嘛?
少年不情不愿地被身后小厮催促离去,他走了几步,站在杏花树下倏尔转身,春风刮过大片玉白杏花扑扑落下,几瓣白花瓣落在他的睫羽上,他浑不在意,只含笑盯着陆弦昭。
“对了,我唤宋津,无人问津的津。”
陆弦昭摇摇手中香囊,微微颔首,只当自己听到了。
两人转身之际,陆弦昭揉揉笑得僵硬的唇角,眸子淡淡瞥向手中香囊。
“公子也被陆府二小姐迷住了么?”走远数步,宋津身旁的小厮沉声问。
宋津唇角仍保持方才勾起的弧度,抬指捻起睫羽上的花瓣,而后重重碾碎随意丢弃。
“自然。”
......
西街暗巷,一身墨袍的少年紧捂往外渗血的肩头,咬紧牙关步伐加快往深处跑去。
少年身后脚步声像是嗅到猎物的饿兽对少年紧追不舍,在跟到一个死路时却发现少年不见了身影。
倏尔,泛着寒光的利剑死死刺入杀手的腹中,杀手欲挣扎,肌肉紧绷的臂弯狠狠扼住脖颈。
杀手在垂死之际,将一包粉末猛然往后撒去。
少年想要捂住口鼻时已然来不及,他心一横用力扼住杀手,不消片刻,杀手的尸体就如烂泥一般倒地。
少年眼眸迷离,脚步踉跄,还来不及拔剑就已经跪倒不起。
陆弦昭回到陆府就换下青衿,偷溜出陆府。
少女头戴幂蓠抱着画卷跑到西街书画铺门前,瞥见一旁挑画的唐淞,她轻撩白纱一角,“唐先生一个人在此挑画么?”
唐淞被身旁的少女吓了一跳,“在等一个友人,弦昭今日怎的也在此?”
谢竹沥也喜欢书画么?
“自然是与先生一样,”陆弦昭弯弯眸子,放下白纱,目光扫视一圈也不见唐淞所说的友人,“先生这是等了多久呀?”
唐淞愤愤道:“快半个时辰了,若不是他这人最是重诺,我早去寻他问罪了。”
“先生别急,”陆弦昭缓声安抚,“万一他有要事需处理呢?”
唐淞面露回忆之色:“他今日似乎是说了有任务在西街,罢了,我再等半个时辰,等不着就走了。”
有任务?
重诺之人?
一个念头闪过心中,陆弦昭与唐淞告别之后,略微思索片刻就朝小巷拐去。
谢竹沥不来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他今日有任务在西街,处理好之后自然就去找唐淞,若没处理好呢?
陆弦昭撩开白纱,按照对西街的记忆,在小巷中走走停停,终于在走到一个拐角处时,嗅到里头浓郁的血腥味。
少女谨慎凑耳去听,在听到里面并没有声音时,才迈步走近。
浑身是血的少年紧闭双眸侧躺在地,他一手虚握剑柄,陆弦昭抬指去探,发现他仍有几丝微弱气息。
陆弦昭顺着剑柄看去才发现旁边躺着个死人,她颤着手轻摇少年,“谢公子,谢公子。”
她不会要将谢竹沥一路背到外头吧?
唤了几声,少年不见转醒,唇线反而绷成一条线,陆弦昭认命搀扶起他。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起这个少年,但也不能任其躺在这不省人事。
陆弦昭咬牙拉起少年的胳膊圈住自己的脖颈,撑起身子将人拖拽起来,少年宽大的肩膀重重贴在她的背脊上,鲜血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淌。
少年呼出的微弱热气扶上她的耳垂,每呼出一丝,她的小腿就不受控制地颤,她不需要看就知道,此刻她的耳垂一定比血还红。
少年看着不壮,可贴上她背上时,陆弦昭却能感受到鼓起的肌肉在自己身上随着呼吸而颤。
才走了几步,陆弦昭的膝盖就不受控制朝下摔去,她下意识死死抓住圈在她肩上的那只手。
少年的身子死死压在她身上,陆弦昭撑在地上的手臂被石子划出道道口子,膝盖疼得发颤。
谢竹沥,你最好此刻给我醒来,不然我就将你丢在这。
一道闷哼声在她脖颈响起,陆弦昭身子一僵,少年的呼吸全然扑向她最脆弱的耳垂和脖颈,她呼吸急促缓缓回首。
“你......”少年冷冽的声音一顿,意识到了他们此时的遭遇,撑起身子迅速站起。
这个时辰转醒最好不过,不是么?
少女白皙玉面沾上尘土,脸颊通红,美目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