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锋城所有的坊市中央都有一个大戏台。因为每逢年节,坊市里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
海鸣坊的这所戏台修建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距离上次大修也过去了二十多年。
二十年来风吹雨打,杉木为主体的戏台已经显得老旧不堪。唯有今年重新添彩的【群英荟萃】的匾额还在戏台中央高悬着熠熠生辉。
这个戏台除了年节演戏之外,平时最重要的便是有来自海鸣坊之外的大人物来这找人办事。
海鸣坊是武者流落之所。如果是做见不得光的事,那多半是私下找掮客悄悄地谈。而若是找一群人办的大事,那便是主家站在戏台上喊出要办的事情和办事人的具体条件要求。
若是符合要求的,那便可以去找主家报名。
当然了,主家一般也会请个熟悉海鸣坊的掮客来帮忙认人,免得有人来滥竽充数。
身穿道袍的黄泽英在戏台上踱步,腰上挂着宝剑。整个人气质如松似岳,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出身。
这种大人物和海鸣坊的江湖底层是没有什么交集可言的。
他们来海鸣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找人给他们卖命。最常见的便是找人给他们打群架。
不过这种世家子弟们给的钱向来是不少的。
所以黄泽英才刚刚一路面就有很多底层江湖人士开始在戏台周围汇聚。生怕待会儿没能抢到赚钱的任务。
黄泽英踱步了差不多十分钟,待到台下的江湖人士汇聚不少时,他才缓缓开口:“我要找一批人,充做护卫。时间很长,按月薪给钱,一个月五十两银子。不过我的条件也苛刻。
不嫖,不赌,不烂酗酒,识字,武力最低也达九品,如果是高品级的武者我这开的工钱也自然会多。条件满足的来我这里报名。”
黄泽英开出这样的条件让不少人心动了。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月薪不算少了,而且还只是当大家族子弟的护卫罢了。
这个职位算不得多危险,至少比给神农教试药好的多。
只是黄泽英的要求有些苛刻了,江湖中人有多少不嫖不赌的?不烂酗酒那就更难了,底层江湖人士哪一次出门赚钱不是千辛万苦的,拿命搏来的钱能不享受享受?
喝酒、嫖、赌是最能放松这些江湖人士紧张神经的方式了。
“小郎君,要求未免苛刻了些。”
“小赌都不行吗?当班时也觉不喝酒,放班后小赌两局,小郎君能行吗?”
“太为难人了,小郎君。”
“还要识字?又不考状元。”
台下一众江湖人士都在抱怨着黄泽英的招人条件太苛刻了。
但是台上的黄泽英却不慌不忙道:“条件便是如此,不得更改。要是有条件符合的,来我这里报名。”他是一点都不松口了。
台下江湖人士中有不少人心中有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这小郎君条件要求苛刻。但是他就一个人一双眼睛,若是我们偷偷耍钱、玩姑娘,难道他还能天天盯着所有人?
只需要最开始的一段时日逢低做小,时日一长还不是能找着机会偷出来乐两把。】
抱着这个年头的江湖人士不少,当即便有几个江湖客准备上台报名。但这几人路才走了一半,便听到台上的黄泽英道:“各位签下协议之后便要尊我指令。”
几名江湖客忙不迭失的说道:“自然自然。”
“若是蒙骗我,可是会有处罚的。”
“自然自然。”
“对了,告诉你们一声,我的师傅是魔教教主,天下第一魔君黑炎。我是他的大弟子,黄泽英。”
“自……”然不下去了。
原本几个想要糊弄的江湖客转头就跑。
糊弄魔君?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至于说黄泽英是不是假冒的魔君弟子?在场无人相信有人有这个胆子,要知道魔君黑炎目前就在城中。
胆敢冒用他的名号,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一死了之了。
有的人跑了,但是更多的人留了下来。
有一名少年带着一少女举起手高声问道:“黄少侠刚刚所言可当真?”
“当真。”黄泽英点头。
…………………………
长潭县。
白日里遮天蔽日的浓烟消散大半,原本被烟尘笼罩的县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爽朗感。
上次像今日这样阳光倾泻而下风物长宜放眼量的日子都不知相隔多久了。
阳光晴朗,但是有的人心中却阴霾日重。
长潭县三大家,刘关张家主只觉得心中气闷无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今日已经不是那些小作坊关业不生产了,今日就连我矿上都有半数工人没有来!运往剑锋城的煤炭一日少过一日,要是在如此下去,那就没有煤炭运过去了!”
脾气最暴躁的张行摔碎了面前的茶碗。
刘保全摇晃着脑袋:“张老弟,你哥哥家也不富裕,你不能一来我家就摔碗啊。我也是用钱买的。”
张行一挥手,不耐道:“赔你,赔你。”
关锦虽然没有如同张行一般暴怒,但是脸上也有不安的神色:“哥哥,三弟虽然刚刚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