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教导出怎样的人?
问题暂且没有头绪,我也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实力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师。我自己的生活尚且过得一塌糊涂,这种事倒不如交给萍姥姥。
想到这儿,我便起草了一封信写给帝君,反正萍姥姥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正巧那群仙人整日无所事事,不如来搞教育,要知道,这可是为了璃月!
胡桃是看着我写完了整封信的,临睡前她披头散发坐在我桌边,趴在桌上看着我写,等我写完了,就把信拿过来看了看,问我:“您打算教些什么?”
“起码得有识字和算数吧?”我理着她的头发,说,“这些虽然父母们都会教,但是不成体系,孩子们学起来不快。我让他们尽快学起来,然后再教他们看星星、机关术……”
我有些词穷,我会的那些都太过理论化,对实际生活没什么帮助,在须弥我能凭这一身和贤者周旋,但是就生活来说,我和那些孩子没什么两样。
胡桃对我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讲述道理,解决疑惑,这个道理可以是学术道理,也可以是人身而为人的道理吧?就像疑惑可以是学术疑惑,也可以是其他疑惑,比如姐姐你就有很多疑惑,你能找到人来帮助你解决这些疑惑吗?”
我惊奇地看着她:“胡桃不愧是个小聪明。”
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哎呀哎呀,在下不才,只是特别聪明罢了。”
我笑着揉了两下她的脑袋。多少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点想法。
学术之事我不急,教令院里的学者一抓一大把,我还能把仙人们抓过来。只是大家似乎多多少少都不能解答人生的疑惑,我经历尚浅,没有那个能力,学者死脑筋,仙人不谙世事。
这个学堂要办起来,比我想得困难。在此之前我还是好好游历,增加自己的阅历吧。
在稻妻的离岛待了几天,北斗便问我要不要上稻妻城看看。我有点儿惊讶地看着她,问她能去吗?她说当然能上,走门路办手续就行。
于是我们便换了身衣服,去了稻妻城所在的那个岛屿。但其实也并没有玩得尽兴,因为一直担忧着会被发现,所以只是看了看稻妻城的风景,吃了点东西,便匆匆回到了死兆星号。
不过这也很好了,毕竟见识到了全新的风景。
我们启程回璃月,途中遭遇了暴风雨。北斗姐经验丰富,整艘船上的船员有条不紊地按照指令行动,我和胡桃也被安排了任务,乖乖待在船里睡觉。
隔着一扇玻璃,我们看见外面翻天覆地的海浪,紫光从乌云中流泻光线,雷电蜿蜒劈向大海,雷暴轰鸣着,宛如神明发怒,拔剑对准大海。
我想起那个梦。
想起那片破败的废墟,想起那棵燃烧着火焰的巨树。
那一瞬间脑海里涌现出了大量的、虚幻摸不着头脑、不知来源的念头,其中最为清楚的,是“浮生若梦”。
我头疼地闭上了眼睛,胡桃伸出手,小大人一样地抱住我,问道:“姐姐,你害怕吗?”
害怕吗……?我望着窗外,一个大浪拍过来,砸在玻璃窗上,水液拖着尾慢慢下滑,与雨水融合,冲刷着窗户。大海咆哮着对游船出手,船身摇摇晃晃,失重感无时不在,我们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把自己固定在角落里,不被海浪抛向船内八方。
我说:“不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而已。但我知道我们死不了的。”
“万一我们死了呢?”胡桃兴致勃勃地和我讨论起这个话题,“船里进了水,这片大海又这么大,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会沉进水里的吧。”
我说不会的。
她又问我:“为什么不会呢?这艘船也许并没有那么坚强。”
我哑口无言,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为什么不会呢,为什么没有意外呢,卜算的命运真的可靠吗?
我会说可靠,但这条命运万一被更改了呢?我很清楚,命运是很容易更改的,虽然它的结局总是指向某一个,但轻轻推动就会走上另外的一条命运。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已经踏上了另外一条命运了,而我不知道,我的死亡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是重要的节点。
胡桃紧紧地抱住我,声音小小的:“姐姐你似乎总是在钻牛角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所谓的命运?那些都只不过是死亡之前的可能性吧,每个人都有非常之多的可能性,因为天生因素而在生命中有特定的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说的正事是我所困扰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回答我。于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胡桃想听个故事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好,你说。”
暴雨中,死兆星号在与海浪搏斗,我撑着地面把胡桃抱进怀里,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在璃月有一对平凡的夫妇,他们恩爱有加,丈夫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妻子是个聪明的历史研究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