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筝很是纠缠了乔韫舟一段时间,可那人嘴上就像沾了牛皮糖一般,再不肯说了。扶筝又怕问的太明显引得霍霆猜忌,平时都是老老实实充当隐形人的,又这般过了几日,扶筝终于找到了机会。
这日太子不在,扶筝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好菜,请了乔韫舟过来说是感谢他这段时日的照顾。乔韫舟嘴上说她客气可早被那酒的香味勾的迈不开脚了,扶筝顺势拉他坐下,帮他斟满了酒又亲自奉上了竹筷:“乔叔,赏个脸,尝尝?”
“不是在这给你乔叔我使绊子呢吧?”乔韫舟接了竹筷却并不急着下嘴。
“哪能呢?”扶筝亲自帮他布菜:“再说乔叔您那么厉害,我怎么敢嘛?就是这段时日承蒙您照顾,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只能摆桌酒菜聊表谢意,乔叔您可千万别嫌弃。”
乔韫舟这才尝了一口,夸赞道:“不错。”
“合您胃口就成,”扶筝谦逊道:“我师父在的时候就喜欢让我弄两个小菜来下酒。”
乔韫舟没注意听她说什么,筷子和嘴就没停过。这菜的味道的确不错,只那一桌子的菜有一大半都是跟酒沾边的,醉蟹、酒酿鹌鹑、糟酒烧鸭、花雕醉鸡……扶筝放的十成十的烈酒。
扶筝一个劲的布菜劝酒,自己却不怎么吃。乔韫舟平常酒量不差的一个人,今日原本还特意记挂着不能多喝,可这才几杯下肚脑袋便昏昏沉沉的,再加上旁边有个挑事的不住的劝酒,不多时,乔韫舟便把那不能多喝抛到脑后了。
扶筝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低声垂问:“乔叔,您上次说太子那两位未婚妻是陛下和太后动的手吗?”
乔韫舟晃了晃脑袋:“反正不是太子做的,除了他俩怕也没别人了,又或许是那两位小姐真的时运不济呢。”
“那位顾指挥使呢?”扶筝问:“她是陛下赐给太子的人,我听说她被人从太子府抬出去的时候死状甚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顾如衣啊,”乔韫舟揉了揉鼻子:“那丫头,别提了。”
扶筝便扯他的衣袖:“乔叔,我好奇,你就告诉我嘛。”
乔韫舟被她闹的没办法,无奈道:“外面送的人,陛下太后赏的人,太子是一律不会沾染的,那顾如衣也一样,入府之后殿下便直接将她丢澄园了。”
这简单粗暴的做法倒是和自己刚入府的时候如出一辙。扶筝问:“那后来呢?”
“入了澄园的人,若是安安分分的,无非就是过段时日太子再贴份嫁妆发嫁出去,可那丫头,居然潜入殿下书房传递线报,事情败露后更是公然行刺太子,你觉得太子能饶了她?”
扶筝道:“我听闻她被抬出去的时候惨不忍睹,是太子动了刑吗?”
“殿下才懒得管这档子事,只说让发落了,”提起这个乔韫舟颇有些丧气:“鬼知道乌衣卫的人都是怎么训的,满院子的家将险些制不住她一个,烦死了,不提了。”
之所以不提,他乔韫舟拉不开那面子,他怎么说也是战场上历练过的人,当时跟人过招的时候险些被一个女人一刀抹了脖子,要不是季澜放了冷箭,自己那会儿就下去找阎王爷了,虽说赢的是不大光彩吧,但是对乌衣卫的人用不着心慈手软。
“狗娘养的乌衣卫,”乔韫舟喝了酒无所顾忌的唾骂道:“不知道狗皇帝怎么调教出来的,他奶奶的,出手就是杀招。”
扶筝打了个喷嚏,不太自在的揉了揉鼻子。恰巧霍霆回府,府中众人皆迎了上去,扶筝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再者,这个时候躲闪,只会显得更心虚。
是以,她大大方方迎上去见了礼,霍霆睨了一眼喝的烂醉的乔韫舟,问扶筝:“怎么回事?”
“小臣这段时日承蒙乔叔照顾,今日刚好得闲,就置了桌酒菜来聊表心意,”扶筝解释道:“乔叔一时高兴,喝的多了些。”
“不该谢谢孤收留你吗?”扶筝正踌躇不知如何作答,便听霍霆抛出了接下来的重点:“乔韫舟酒量不差的,你的小心思且收收吧。”
霍霆这是看出来自己算计乔韫舟了?一顿酒菜而已,应当看不出什么来的,他说这话应该也只是敲打而已。扶筝装糊涂道:“小臣谢过太子殿下收留,也感谢乔叔照料。”
霍霆没说什么,冷脸越过了众人,倒是萧晚迎上来安慰道:“你别理他,刚在宫里遇见继后没事找事,他心里气正不大顺呢。”
见她不语,这屋里又躺着一个醉鬼,萧晚索性亲切的拉着人的手出去透气,解释道:“我这太子哥哥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他刚出生我姨母便过世了,继后对他的厌恶直接就写在脸上了,还有皇上和太后,也着实不是个东西。人人都道太子金尊玉贵,可内里的心酸,只有他自己清楚。”
萧晚的生母是元后的孪生妹妹,是以称呼先皇后一句姨母。听闻当年孝昭皇后仙逝,太子年幼,还是萧晚的生母体谅太子孤苦无依,丢下东烈的杂务入京悉心照料太子数年,是以霍霆对待东烈的人物远比对京中的这些人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