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无为而治,不与人争。但是父王,你我都清楚此一时彼一时了。”
冼牧弈刚想说话就被通报声打断。
宫人报:“储君求见——”
冼牧弈会心一笑,“传。”
不多时,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疾步而来,正是冼牧的储君,乐游的胞兄——冼牧云泽。
冼牧云泽规矩地向冼牧弈行礼:“儿臣参见父王”,眼神却止不住的向乐游飘去。他这一天都在扩招的军营里处理事务,刚回宫得知妹妹回来了,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匆匆赶过来了。
冼牧弈见此会心一笑:“你妹妹也等着你呢。”
乐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挽上了冼牧云泽的臂弯,“兄长倒是忙的很哪,我还以为一回宫就能看见你呢。”
冼牧云泽知她是在打趣,便也轻抿着唇漾出了笑,“是兄长的不是。小阿游,两年未归,我都以为你忘记你还有一个阿兄了。”
乐游略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她确实没有单独写过书信给云泽,每次都是在写给父王母后的信里问他的安,倒是苦了云泽每日去母后宫中请安时坐的比老僧入定还稳,问他有何事,就绷着脸说无事,实则就是想知道乐游写的信里有没有提及他,又因为乐游没有单独给他写觉得丢了面子,这都是母后偷偷告诉乐游的。云泽作为储君哪哪都好,就是太过傲娇,脸皮又薄,极要面子。
倒是冼牧弈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好了,不要打趣了,你们兄妹俩叙旧还有的是时间。云泽,你坐下。阿游这一趟可是不简单啊。”
云泽饶有兴致地望向乐游:“哦?”
乐游把刚刚的话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云泽听后沉默了良久,“阿游,你长大了。”
而后摸了摸乐游的头:“小阿游,父王早就想到了,朝中最近都在商量此事呢。”
乐游这才反应过来,懊恼道:“是哦,我都能想到,父王和兄长肯定早就想到了,我倒是班门弄斧了。”
冼牧弈笑道:“阿游,你让父王刮目相看啊,事关国体,你想的很周到,好啊,好啊,我的一双儿女都是世间顶好的。”
接下来的是乐游就没有再参与了,这些事情还是让能干的父王和兄长去操劳吧,她也奔波了数日,况且御书房也不是寒暄的地方,和云泽聊了几句后就回自己的郢成殿去了。
御书房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回殿后,乐游才发现许宴还在殿内候着,紫菱看见乐游回殿立刻迎了上来,“公主,您可回来了,这小子拗着呢,给他安排了住所不去,说是非要等您回来。”
乐游扬起眉头,看着一直低头看地的许宴,笑道:“怎么了,敢磨叽我的时间,不敢抬头看我了?”
紫菱和许宴说过乐游不喜繁文缛节,只要不在外人面前,只需要简单的行礼,跪拜就免了,所以许宴在乐游进宫见过礼后便站在一旁不语。
此刻才抬起头,“我不知道能为公主做什么。”许宴并不愚钝反而要比寻常人聪慧,他知道乐游安顿流民是因为她是冼牧的公主,收留他可以说是多此一举,换句话说,他在乐游面前显然没有什么价值,她说了,她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
乐游瞬间明白了许宴的意思,暗道这个小她两岁的少年心思过于细腻敏感,或许是他接受的善意不多,认为必须是平等的交易才能让他心安。
“我自有安排,放心吧,我又不是做善事的,自是不会让你闲着的。”
今天进宫以来许宴一直处于不安的状态,害怕自己一无是处再次被抛弃,听罢,他放下了心,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结也算是解了。
冼牧本就偏北,乐游在殿内烤火抱着暖炉子睡得酣甜,其间冼牧王后来过一趟,见乐游还未醒便未让宫人通报,是以乐游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公主,今日要穿哪身?”紫菱拿着两件衣裳在乐游前比划,乐游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就这件月白色的吧。”
紫菱为乐游梳妆打扮,点上朱唇,镜中的人儿眉目如画,白璧无瑕,紫菱暗叹,自家公主果真是风华绝代。这两年在外为了避免必要的麻烦,乐游一直低调行事,极少打扮的如此精细,如今打扮回来,更是叹为天人了。
算着时间,乐游赶去陪父王母后用了午饭,到时才发现云泽已经陪着聊了有一会了,一看就知是在等着乐游,用完饭后,冼牧王后本留着乐游想要多说些话,云泽看出乐游心神不宁,好容易诌了一个借口把乐游带走。
乐游挽着云泽的胳膊,笑盈盈道:“阿兄,多亏有你,不然今日怕是要陪着母后说到天黑了。”
“你啊,两年未归,母后思心甚切,你不陪着好好说话,倒是惦念着某人。”
云泽早就看穿了乐游的心思,算算日子,明日可不就是沈晟那小子的生辰,亏着自己这两年担惊受怕生怕她在外出什么岔子,结果人家掐着日子回来给其他小子过生辰呢